车厢内一片天旋地转,尤其是跟撞击位置距离最近的庄佑杰,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嗷的一声立刻搂紧了兰小姐的肩膀。
剧烈的撞击来的快,停下的自然也快,在一片激起的尘土中,两辆车子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过因为是兰小姐用自己这边的车身去撞击了对方的车头,显然对方的情况要更严重一些。
对方的车头冒起了烟雾,司机卡在了驾驶室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打开了有些变形的车门,自己却怎么也爬不出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旗袍男人虽然没有被卡住,但也在撞击中被车玻璃撞破了脑袋。
他捂着脑袋剧烈地咳嗽一阵,看到兰小姐他们的车子上已经打开车门下来人,顾不得驾驶位上司机的疼痛呻吟,推开车门就想跑。
梁垣雀下车就是为了堵他的,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跑掉,看着他有想逃跑的意图,立刻拔腿追上去。
男人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许是深藏不露,也许是意识到了危险激发了潜能,只见他麻利的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开,找准一个方向就飞速地跑过去。
这条路上的车流虽然不多,但总归也是一条公共的大道,尤其因为他们这两辆报废的车子堵在路中间,一时间竟然给来往的车辆造成了短暂的拥堵。
梁垣雀刚准备追上男人,就被一辆突然开过来的车子给拦住了去路,如果不是司机一脚刹车踩得及时,估计就要把他给撞飞出去。
“干嘛呢,长长眼睛!”开车的司机一边烦躁地摁着喇叭,一边冲梁垣雀大吼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梁垣雀的眼神还盯在男人身上,胡乱地冲着司机道了两声歉,就绕开车子赶紧追过去。
这边的道路,男人显然要比他熟悉得多,从大道旁边的护栏上翻下,直奔一旁错综复杂的民居跟弯绕的小路而去。
梁垣雀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跟丢对方就很难再找到,便用尽全身的力气追赶上赤着脚拼命跑路的男人。
男人也是怕一旦被追上就丢了命,也是拿出全身恨不得吃奶的劲儿狂奔,跟梁垣雀之间始终保持在一个他碰不到自己的距离。
且就在梁垣雀突然发力,眼看马上就能扯住他的头发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身原地跳起,爬上了一旁的一处矮墙。
这堵墙对梁垣雀来说也不算什么,正准备也爬上去,突然就见男人掏出了一把手枪,冲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枪。
好在梁垣雀反应迅速,在男人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就往一边倒去,没有被贴脸一枪。
男人继续冲着他的方向连开几枪,不过准头实在是有些可笑,只在梁垣雀身边打起了几个土花,趁着这个空档跳下了矮墙。
等梁垣雀拼命的起身,爬上矮墙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墙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草,梁垣雀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在心中大骂,
狗日的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枪,裤裆里吗!
梁垣雀不死心似的,翻过矮墙在附近搜寻了一圈,哪里都没有对方的痕迹,竟然如同一只水塘里的泥鳅一样,溜得这么快。
实在没有办法,梁垣雀只能带着一身狼狈的尘土,回到撞车的地方去找庄佑杰他们。
事情也不是完全的失败,起码他们还控制住了开车的司机不是?
梁垣雀回去的时候,庄佑杰跟兰小姐正试图把司机从撞扁的驾驶室里给拖出来,但可惜只能拖动他的上半身。
司机的腿应该是在撞击中被卡在了某个地方,稍微以挪动他,他就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兰小姐可不惯着他,不管他怎么吵闹嚎叫,还是指挥着庄佑杰把他给拖出来。
司机实在是痛得一张脸都惨白了,近乎是要哭出来的对兰小姐说,
“我,我说这位大姐,就算是战俘也得优待吧,我这是真受伤了,你们再扯就要把我的腿给扯断了!”
梁垣雀上前制止住他们,“行了,他这不像装的,我们还是叫救援吧,一会儿把他给弄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庄佑杰也赞成这个道理,只是这会儿的兰小姐有些失去理智。
他试着劝了劝兰小姐,好在撞车之后,兰小姐的怒气也发泄出去一大半,是时候理智回笼。
她狠狠地挖了脸色惨白的司机一眼,“你可好好活着,别想着耍花招!”
刚刚在附近,旗袍男人冲梁垣雀开枪的枪声无可避免地被庄佑杰他们给听到,这边车少人少,路上非常安静,很难听不见这么大的动静。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枪声,是那个人有枪吗?”庄佑杰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向滚了一身土的梁垣雀。
“是,所以才让他给跑了,”梁垣雀说着,又压低嗓音咒骂一句,
“狗东西。”
想到刚才的撞车,跟梁垣雀经历的枪击,庄佑杰满心都是后怕,
“我说你们也太乱来了,咱也不看谁的面子了,咱就看在佛祖的面子上行不行,之后能不能悠着点儿?”
庄佑杰本来还想说,这种事情要是再来几次,估计黑心公司还没端掉,他先被这两个好汉给吓死了。
梁垣雀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好,是我们错了,吓得咱少爷了,不好意思昂!”
“……你这哄孩子似的语气是几个意思啊?”庄佑杰无语地看着他。
兰小姐觉得好玩,也上前来伸手摸了摸庄佑杰的发顶,把他的发型都给弄乱了,
“小宝贝乖,不怕不怕,晚上可千万不要睡不着觉哦!”
“我说你们两个,我真是做了什么孽认识你们!”
庄佑杰正无奈地咆哮着,梁垣雀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紧接着,就有许多车子驶过来的声音响起。
远处逐渐出现了第一辆汽车的声音,兰小姐咬了咬嘴唇,
“坏了,是我爹的车!”
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如今这一地狼藉,该怎么跟刁副督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