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见他说出这番话,顿时哼哼一笑道:“想要说法,那就用你自己的手来讨呗,难不成还指望着我送到你的面前?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好脾气?”
杨道双手抱着胸口,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在这个江湖上,这种嘴上功夫大过自身本事的人太多太多,一个人如果想登上高处,就不应该如此的心胸狭隘,哪怕是占着理,也不应该做出这般事情,毕竟……”
林砚冷声的接着他的话说道:“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对吧?”
“但这个世界上就像你说的这样子,很多事情都蛮不讲理,既然是自己动了恶念,而这个恶念还大过了许多正常人所能接受的范畴,那就没有资格怪别人先动手,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看是你应该要好好的想想……”
杨道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林砚说道:“道理我自然全都明白,只不过人家就只说了一句话,就连生命都搭进去了,这种繁重的代价也是因为出自你手,你也应该付出些许代价。”
林砚甩了甩手先安抚着岑曦回房间歇歇,而后走到了伙计的那具尸体面前,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整个人直接连同二楼的地板,一统陷到了一楼下去,摔出了极大的动响,不过下边好在是客栈的厨房,倒也没有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你!”
杨道满脸愤怒的指着林砚,然后大喝一声的:“这可是你自找的,就休怪我无情,没有提醒在先了!”看书喇
林砚大笑一声道:“求之不得。”
突然二楼走道间的木板开始层层碎裂,然后朝着林砚的脚边蔓延而去,那些碎裂出来的木块并没有就此塌陷,而是如同棱形一般极有规律地分布着,但是林砚却并没有掉以轻心,一手直接按了下去,脚下的这层木板也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破碎,然后一道巨大的气形冲出,砸向了林砚的胸口。
只不过林砚踩着一块菱形方片,就好像整个人粘在上面一样,虽然受力的面积很小,但是确实能够将他完全托起来,林砚双手微微一荡,甩出袖口将那股气形给带偏了过去,在那气形撞到了林砚的袖口之时,却并没有跟想象中的那样子声若洪钟,反而像是豆腐掉进水里,就只是惊起了一点点的波纹而已。
林砚身形一个回旋,气形如同镖剑一样直射而出,充满了极其凌厉的势头,一时间让人不敢撼其锋芒。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攻势为人所用,现如今矛头还直指自己,杨道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挂不住,毕竟这是真的,有些丢脸了。
虽然说这一招已经是林砚沾衣之后再甩出去的,威力和势头都已经是小了不少,但这也只是按常理而言,可是如今林砚借着自身特有的优势,活生生的往这股气形之中推弹进了更加强大的气机,看似平平无奇,可实际上的威力却是比杨道出手时还要来的可怕。
杨道的心中猛地一惊,他没有想到林砚居然还能有着这手段,毕竟那攻势可是在自己的操纵之下,林砚这样子就显得希冀有点呆了。
只不过最多也就只是吃惊而已,在杨道的心中这可远不足以让他心慌意乱。
杨道反手不知是攥住了什么,凭之中多了一股细致入微的气息,如同蜱虫一样不容易被察觉,速度却是极快地绕着空气之中的缭乱,朝着那道本便是自己的气形而去。
再怎么说也是出自自己的手,弱点究竟在哪儿自己还是十分的清楚的。
一道轰然的响声炸起,那道气形之中所蕴含的气机直接碎裂开来,廊道上的木板开始便当千疮百孔,如果依旧像这样子下去的话,别说是这第二层了,估计就连整座客栈都没办法幸免于难。
那名有着客栈女主人的女子,此时就站在楼下遥遥望着,原本那已经是踩上阶梯的一只脚,此时却是重新给缩了回去,眼眸的深处是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很难想象自己基业被毁的同时,她的脑海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杨道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刚准备要锁定林砚的气息之时,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直接朝着自己“扑”了过来,看来是从最早时开始就没想过这一招能够在自己身上讨到多大的便宜。
杨道却并没有想着被动防守,而是直接迎着林砚的攻势席卷而上,来回不到两息之间,林砚的长袖如同一柄锐利的剑锋一般,直刺向杨道的胸口,后者不仅没有丝毫想要防守的意思,甚至短距离之下一道刺拳直超林砚的面门砸去。
看似这一拳根本就没有办法先到林砚到脸庞,但林砚还是在半空之中旋即一个转身,直接侧身闪了过去,身上还是被一道极其厚重的拳势给压过了气势,整个人直接算是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杨道却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是一脚直接朝着他的胸口踹去,力道刚猛如同马踏,就好像要将林砚的胸口踹断一般。
毕竟一个能够跟自己正面硬撼的人,又如何会被自己的拳势压倒?这太过滑稽了点,再怎么说杨道也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果不其然,那一脚的势头刚要落到林砚的胸口上时,直接被他摆起手肘格挡开来,将绝大部分的力道都卸到了右肩上去,整个身子在木板上砸下了一个大洞,林砚此时已经嵌了进去,整个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此时就算想要挣脱,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这其实正符合杨道的心意,从交手的这几招来看,他知道林砚应该是师出何门何派,毕竟滑溜的跟只耗子一样,但这也不是自己放过他的理由,随即便是一拳落下,将林砚整个人直接砸到了楼下去。
虽然看着声势挺大的,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林砚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轻轻地撇了一眼那个伙计的尸体,径直走过去伸手将他的脑袋抓了起来,而后一手甩出了窗外。
当林砚重新回到了二楼之上,杨道已经是来到了岑曦的房门口前边,等他要打开房间门时,林砚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违本心?”
杨道面对着林砚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却是秒懂的回答道:“多多少少有一点,但没有到你想象中的那种地步,我还是能够稳住自己的。”
“你要真想开这扇门的话,你大可以试试,我不拦着你,但是开门之后你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林砚不由得感觉有些遗憾,当然他遗憾的不是杨道没有打开这扇门,而是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其实他很想要出手估计是受到了怎样的限制,道心?还是其他的束缚?
林砚并没有开口对他问清楚,他此时双手负后,在心境上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当然不是说心境下跌,毕竟这点影响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只不过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当然,在这种遗憾的基础上,还有心境上的反哺,虽然说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讲,用处还并没有那么的大,但积少成多的话,同样会有着很大的帮助。
毕竟在面对世事之时,查漏补缺往往只能是亡羊补牢,只不过很多人都在步这个后尘,要是能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当然这也是不切实际的说法,毕竟遇到一个人,办了一件事,你总不能提前预知后边的结果,做一件事慢了一步还是快了一步,都没有具体的指标,不过这也和儒家的礼教束缚有关。
只不过一个人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说白了都是顺着本性而来,毕竟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十足的恶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林砚有些目不转睛的盯着杨道,最后居然耸了耸肩。
杨道也是将手中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不是她想现在就收手,而是他清楚自己根本就不能奈林砚如何,做多了反而会把这间客栈给毁来。
林砚看着这个男人轻轻的转身,而后朝着廊道的栏杆旁走去,一手抚在上边对着楼下的女子开口说道:“谨娘,是我没有办法帮你,十分的抱歉……”
这话并没有得到那女子的回应,林砚此时并不能看到,只不过那女子早已经是热泪盈眶的看着杨道,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和认命。
她的嘴角在微微的颤抖,好像有什么话卡在了喉咙边,只不过这并没能说出来,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只不过这只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讲,就这么驻足相望,好像对视了千年……
林砚在收拾完之后,便带着岑曦一同离开了那间客栈,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的街头上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十分的冷清,就只有这小两口在街上走着。
杨道和那女子究竟对视了多久,林砚自己其实也记不大清了,只知道最后的最后,女子对着杨道开口说了一句……
“杨大哥,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