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我善了咯?”
“还是说打从昨天开始,你就已经把我当成祸害你的人了?”
林砚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却并没有沉默,而是一手轻轻地搭在桌面之上:“杨大哥,话可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怎么说我们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缘分,对吧?很多时候乱泼脏水的话,可是没有办法收回的呢。”
杨道没有办法的呼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打定了主意,认定是自己干的,自己哪怕是想要狡辩反驳什么,也根本没有地方说理去。
“说到底还是没话说了呗,就算是泼脏水,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泼,毕竟来来往往讲话的也就咱们两个人,而且你身边这位小姑娘可不大好照顾啊。”
言外之意算是十分的明显了,且不说你林砚究竟有没有冤枉我,真要打起来的话,确实不难分出胜负,但是你身边这个女孩没有半点修为,却也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误伤到了,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林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可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如果真会担心这种情况的话,他今天就一个人来见杨道来,当然,莫名其妙的伸陷入布局当中,确实是有些搞不大清楚,所以他也不太敢让岑曦离自己太远。
看到林砚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杨道也算是看到了希望,再一次补充说道:“怎么样?我讲的应该没有错吧?凡事都要考虑周到才行,而且我也确实不想与你为敌,如果讲的话有半句是假话的话,随你处置。”
“怎么样?”
面对着这个前呼后应的问题,林砚语气变得有些冷:“怎么样?那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林砚直接一手掀翻的桌子,而桌子底下杨道那别在腰间的长剑,已经是出鞘将近半寸有余,冰冷的剑光直逼眼眸,甚至让一旁的岑曦感觉有点不适。
“解释清楚吧,杨大哥,这要是解释不清楚的话,你也没必要问我怎么样了……”
面对着林砚这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杨道也是慢慢的将长剑重新收回鞘中,而后呼了一口气道:“这算是我的过错,不过我也没想着要对你出剑,毕竟……”
杨道说到这儿的语气突然顿了顿,而后上前半个身位一拳砸出,可却是被林砚化手给接了下来,而后又朝着门口丢了出去,这算是太极拳中的一个分支拳法,不仅是将对手的力给卸掉,更多的其实还是对所谓的“势”起作用。
只不过在将杨道丢掷出去之时,林砚此时的表情也是稍微有了些许变化,他的心里估摸着杨道所说的那些话,可能是对的,毕竟当才接触那一拳的一瞬间,他才猛地察觉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对他动用任何的实力,甚至也就是普通人挥出一拳的力气而已。
当他稍微回过神来之时,杨道已经是一手握住剑柄抽剑而出,当林砚心生警觉想要动手之时,杨道却已经是抽剑而出,一道寒芒如同蛟龙出海,但却是朝着门口那儿扑咬而去。
那红木做的还算硬朗的木门直接被撕裂,一道巨大的创口之中,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发福的人影,正是这家客栈的伙计。
杨道的剑尖直指着他的脖子,然后表情冰冷的说道:“我来这儿吃饭,纯粹是照顾谨娘的生意,我知道你是大师兄的人,但既然离开了宗门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那你就给我好好过,不要老是想着这些上上下下全都歪歪绕绕的事。”
那名伙计确实丝毫不慌,甚至根本就不惧怕那已经近在咫尺,只离自己的脖子不到一两毫厘距离的剑锋。
“杨道,既然我是大师兄的人,那你也应该清楚,得罪大师兄的后果,宗门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个远离宗门这么些年的人都知道,你的心里应该也非常的清楚,就算是我在向大师兄示好吧,可你不也是照样滚蛋?没必要装着什么高风亮节的样子,这而不是宗门,你我都一样。”
杨道轻轻地将剑给收回,然后呼了一口气:“软骨头终究是软骨头,既然说不清楚,那也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杨道虽然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但是那伙计却不依不饶地笑道:“你的剑出鞘怎么开始不杀人了?大师兄,那边的事先算一旁,毕竟你只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但是你来我这说句好听点的是照顾生意,说句难听点的,还不是来这眉来眼去恶心我?难不成你杨道还能当一个好人?连自己家室的流言蜚语都守不住,好意思来这装可怜来了。”
杨道闭上了眼睛将剑收回剑鞘之中,然后重新朝屋内走去,那伙计撇了一眼桌旁边的林砚,嗤笑了一声:“还以为请了几个有模有样的玩意要谋划什么大事,没想到就只是在这里搭台做戏给自己看而已。”
林砚听着这些入耳极其难听的话,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毕竟矛头只是侧对着自己,正对着的那个人此时都丝毫不把这些话放进耳朵里,他又何必去把这些锋芒全部引到这里来?
自讨苦吃的事他可不做,只不过原本充满嫌疑的杨道暂时性没有了嫌疑,自己便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横竖都毫无头绪。
岑曦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然后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没关系的,我们自己去想清楚再说,又不一定是想不起来,就算是想不起来了,我们也找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就好了。”
林砚这时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毕竟岑曦便是他的一切,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与世无争的平淡,就是最不可多得的幸福。
那名伙计看着两人这一幕,不由得冷嘲热讽一句:“原来是一对鸳鸯,我还以为是兄妹呢,原本打算跟你讲讲这丫头长的还不错,可以去春水楼那边努力努力,说不定还能当个招牌,可惜呀,可惜……”
可惜那伙计刚说完话,整个人却已经是被林砚掐住脖子,单手提到了半空之上。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管,但别把我掺和进去,有时候嘴巴放干净点,不然还是会付出代价。”
那原本给人感觉极其温和的伙计,此时脸上怒目圆睁,刚想开口放狠话,却已经是被林砚直接丢了出去,当整个人摔在地上的时候,那伙计想要爬起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是血流不止。
“什……什么时候……”
那伙计捂着已经被贯穿的胸口,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股剧痛也还没有弥漫全身,但是那伙计好像见识过这样子的场景,极其恐惧又慌张的支支吾吾道。
那伙计的脸上迅速变得苍白起来,毕竟流的血太多了,甚至就连整个地板都已经浸透了鲜红的血液,杨道大喝一声道:“在干什么?!”
林砚眼色十分冷漠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平淡的问了一句:“你的女人被抢了?”
这句话直接将气氛降到了冰点,杨道将脸一撇,显然不太想正面回答林砚的这个问题,不过林砚也并没有想与他过多的纠缠,毕竟他的事情又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没有必要操劳这么多,而且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烂好人……
“他站在你头上尿,这不关我的事,你想不想要出手,我也没有权利过问。”
“等他都恶心到我身上来了,我不出手的话,就显得我太大方了点,可是偏偏相反,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自私都是给别人的,大方才留给自己。”
林砚来到了那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伙计面前,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膝盖上,随着一声断裂的声音,那伙计却是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岑曦立马走过来想要拉一下林砚,毕竟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人命,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待会官府那边过来他们也不好收场。
林砚也在同时压住了岑曦的身子,将她直接转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往前走着,甚至不想让他看到那惨烈的一幕。
此时那满嘴离不开恶心的伙计,已经是连在地上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更加准确的来讲,可能早就去下面报到了。
可能就连他死的时候也不明白,这看似年轻的家伙,是怎么一个照面就把自己杀了的……要知道,他身上可是连兵器都没有,却在一瞬之间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林砚一只手收回了袖口之中,指尖滴出了点点心血,刚准备下楼离开的时候,杨道却是挡在了楼道前。
而那楼下有着一名女子,此时正泪眼汪汪的看着楼上,是不是在不由自主的抽噎着,只不过眼里倒映过去的,全都是杨道一个人的身影。
“你确定真要拦着我?”林砚闭着眼睛问道。
杨道不易察觉得回头瞥了她一眼,然后收拾了心绪对着林砚开口道:“不留个说法的话,我没有办法放你走,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