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砚现如今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倒也是缓和了许多,毕竟消化了刚才的那番话,多多少少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只不过这更是让林砚震惊的无以复加,如果沿着这个思路下去的话,刚才那人可是自己的师叔啊,这要是师兄他们知道,无异于得沸沸扬扬了。
说是给如今的武当打一剂强心剂都不为过,毕竟单靠着自己师兄张秦阳,其实没有人会抱多大的敬重,就好像独木难支一般,这若不是有着好几百年的大根基当前提,震慑了许多事多的小丑,估计就连每天发生的烦心事都得一大堆。
只不过让林砚没有想到的是,在基本上已经可以是被自己认出来之后,他居然并不打算与自己有过多的交涉,这也是让林砚颇为不理解的一点,虽说自己当年有点耳闻过一点点事情的苗条,但总归是一知半解。
林砚在回过神来之际,将手中的听雨收回了剑鞘之中,岑曦一把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林砚也是趁此伸个懒腰,重新收回了自己身上的气机,沉浸到了最深处,而岑曦则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林砚。
后者看着岑曦嘿嘿一笑道:“就让我流转这一次气机嘛,没啥多大关系的。”
岑曦鼓了鼓腮帮子,将手中的缰绳丢还给了林砚,而后撑着腰对林砚说道:“什么嘛,到时候这一身气机又是没了,你可不要怪我咯。”
林砚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没有再解释,毕竟咋解释也解释不通啊,只能是怪自己嘴贱了。
记得几天前将自身的气机抽空轮转,到最后却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蕴含着造化境的气机一入其体内,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其实在气数的相辅相成之下,现如今已经有了类似于同化一般的效果,就连林砚都觉得,岑曦自身确实有点太过奇怪了。
当然,这种想法林砚也是潜藏在心里,当年自己的师父和她的娘亲究竟一同规划了什么大局,他现如今也不得而知,要知道就连自己的师兄张秦阳都不知道内幕,而余学那儿的回答却也是极其的模棱两可,让人根本就没办法去细究其根底,这也造就了如今的现状,说不难受那绝对是假的。
这些事情其实林砚都记在了心底,只不过从来就没有与岑曦说过,毕竟负担还是太大了,就像自己的师兄所说的那样子,到时候能够解决的,还是要自己亲自走一趟,估计牵连的事情还是会很多。
事情究竟多少不说,但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平的事情,人间气数入局的人太多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知道当年天上人的镇压,还只是一小方面的事情,大道反扑之下其实一位女子剑修舍得倾力赴死的话,还是能够压下来的,只可惜这些不只是大道那么简单的事情,其中涉及的种种甚至更加的隐晦。
对于林砚自己来讲,这些确实都是现如今应该解决的事情,可是一旦想起,却又无从下手,这种无力感其实很少人能够体会得到,无头苍蝇至少还是在乱窜,这个就是连窜都窜不起来。
不过林砚对于这个的看法,其实还是没有那么的深的,现如今也是处于这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式,而岑曦那方面,他也并不想让她知道,能够这么安安稳稳度过一天,那也就算一天,不奢求,真要往坏处想,大道反扑会再一次倾轧而下,那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死没有办法避免,那就死在她前头也好……
当然,要是那天到来他林砚能先一步迈入地仙境,自然也就不会惧怕这些有的没的了,头都给天上那群狗日的王八犊子干碎!
不过现在也就只是说说而已,耍嘴皮子总归也只是虚的,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林砚自己那是比谁都清楚。
当一个人能力弱于想法之时,对他自己而言,其实就连开口,都是件可悲的事情……
这不是傻子,相反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不承认自己是傻子的傻子,一个劲地麻痹自己,换来的也只有现实里一个又一个清脆的巴掌。
林砚回过头看着靠了过来的岑曦,鬓角的碎发在微风的拂动下稍稍飘起,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这些种种夹杂在一起,让林砚多少有些恍惚……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林砚便岑曦一起再次进了泗水镇,只不过这一次的布局却完全不同,镇前原本有的那口大井,如今井口处被盖上了一块巨大的石板,要知道他们刚刚来的时候,可还完全没有这个玩意。
镇子前的侧街上,果不其然也没有了那位老道的身影,而是变成了一个卖着韭菜花的的中年人。
镇子里的这些人也少了不少,原本有些拥挤的街道,现如今却显得有些稀疏,若不是林砚他们两个人都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都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做梦了。
林砚拉着马匹和岑曦走在街道上,岑曦看着天上亮晶晶的太阳,对着林砚轻声地问道:“今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吗?泗水镇再往下走,就应该是丹沿郡了吧?”看书溂
林砚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丹沿郡我们就先不去了,到时候乘着湾头渡口的船,直接去那紫云城就好啦。”
岑曦点了点头道:“我记得那座城池算是扬州商队的汇集之地了,到时候一定会有些奇珍异玩和文房墨宝,咱们去挑些便宜的买,到时候再在小屋旁修一个小小的书房,到时候我来教你练字,以前娘亲说过,我字写的可有蕴势了。”
林砚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然后轻声的笑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就你这样子,应该早就忘光了吧?要不还是让我来教你吧,我感觉我字写的也不差呀。”
岑曦停下了脚步,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对着林砚吐了吐舌头道:“什么叫做还不差?简直就是蚯蚓爬爬好吧!”
听到这话的林砚都快被气笑了,不过还是不敢怎么样,只是转头对着她笑着说道:“不是吧,蚯蚓爬爬就有些过分了吧?我的字哪里有这么能看。”
岑曦嘿嘿一笑地来到他的身旁,拉住他的臂膀笑着说道:“嘿嘿,其实是开玩笑的啦,你可不能跟我生气哦。”
林砚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脸上立马带起了些许红晕,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心里也颇有点小乱撞的感觉,这丫头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搞这出呀?
那些走在林砚他们身旁身后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不过这些都是那些年纪还小的反应,那些个早已成家立业的,则是嘴角微微地笑了笑,那叫一个过来人的“嚣张”。
岑曦对着林砚问道:“现在都已经午后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得快点继续赶路呢,不然到时候哪来的精力哪来的时间啊,对吧?”
听了这话的林砚,笑着对岑曦说道:“不用这么着急,而且就算咱们现在去渡口那边,其实估计也等不到船,最多也是些商队出入渡口的船只,交的钱可是要比我们做渔船的多的的。”
岑曦急忙追着问道:“有我们昨天坐的那一艘贵吗?应该是没有的才对吧?”
林砚面对着岑曦的这个问题,噗嗤一笑对她实话实说道:“这两者哪有可比性啊,要知道我们上一艘的时间和路程,可远远不是去紫云城那边能相比的。”
“所以说我们这一次会比较便宜一点咯?那还怕什么,反正也都比上一次的要便宜,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赚到了呀,说一说快点赶路去嘛,我们到了湾头渡口那儿后,有时间再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嘛。”
听了岑曦的催促,林砚反而并不着急,而是语重心长地笑着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傻瓜,单单论一趟的价钱,湾头渡口的商队货船,可就只比我们昨天坐的条水路船只少一块铜板,而百姓渔船至少可以省下三颗铜板,要是聊的来的话,估计就连那最少的三颗铜板都不收你的。”
本就是财迷的岑曦,现如今还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当家自然知道柴米油盐贵,所以哪有有便宜不占的家伙?
岑曦搂着林砚的手臂,脸蛋贴了上去郁闷道:“这几日花钱如流水啊,我都心疼死了。”
林砚虽说是听了这番抱怨,但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毕竟这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啊,那几百两银子全都交在岑曦手上,自己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毛都不剩。
岑曦晃了晃林砚的手臂,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嘛,要不咱们找找看这镇子上哪家酒栈便宜些?”
林砚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这丫头拐弯抹角了半天,就是想跟自己讲这个啊,不过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嘛,在泗水镇才多大啊?酒栈甚至都没超过三家,难不成他们两个还真得牵着马货比三家了呗?
不过林砚还是笑了笑道:“要不到时候找一家借宿一晚吧?不过其实就这小镇上来讲,还挺不好找的。”
岑曦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这钱该花还是得花的,只不过就是花的有点心疼,本来家里剩的还挺有一些的,看来之后得找点手工活干了。”
林砚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是苦苦的憋着,不过其实这样子的生活,说句实在话,还是挺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