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杨云立马眯了眯眼道:“狂傲自然有狂傲的本事,老前辈当年可比晚辈我阔气多了,如今又何出此言?”看书溂
来者自然是混迹在人群中已久的卫宾,此时一身薄衫尽显江湖风气,让人不太能联线到之前的那个浑身邋遢气的老头,对于所有人来讲,这么一个家伙出手,居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挡下杨云的一击,实在是不可置信。
可在场除了箐曦和江杰,也就只有杨云能大概猜到他的身份,对于其他人来讲,这个家伙就只是一个突兀之客,虽说接下了杨云的一记剑光寒芒,可依旧不够看,毕竟根本就不是正面交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当然眼界狭隘一说,也是因人而异。
卫宾并没有和杨云多说什么,反而是直接一手甩出,空中的气浪直接倒灌而去,形成一柄似像非像的利刃长剑,好似铺天盖地而去,直接下压到杨云的面前,好似要直接将他斩为两截一般,虽声势并不大,可当局之人却已经吓得面容失色。
杨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个转身挟带起一阵徐徐清风,化为了一道道罡风利刃,冲刷着迎面而来的这道无形剑罡,虽说后者的声势确实是小了不少,可总归是有所盈余,剩下的剑浪并没有原来那般威力,可还是将杨云震飞了出去,要知道这还是后者极力催动体内体内气机的情况下,才换来这般结果,若是杨云托大,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箐曦来到了卫宾的身旁,却挨了后者的一个脑瓜崩,疼得这位断崖山之主揉了揉脑袋,场下除开那些已经四散逃离的江湖人士之外,云鹤山以及青崖剑庄的弟子全都傻了眼,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啊?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在苍州做到手撕杨云指弹箐曦的,这俩玩意联手,怎么着也能对付整个苍州的江湖势力了,甚至是整个夏朝江湖绿林,只要是那些个避世不出的老怪物不露面,那这两人就是夏朝江湖剑林的门面。
可如今却被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人按着打,难不成这就是他们苍州这边一位不显山不漏水的老怪物?可仔细一想,好像又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苍州这些年来究竟有哪些老前辈,他们两家还不清楚吗?
杨云对着箐曦耻笑道:“打了小的又来了老的,你们实在是可以啊,前辈虽说是剑力通天,可这样子的行事风格,实在是令皖北所不齿。”
卫宾抠了抠鼻孔,白了杨云一眼,而后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小子怎么说,这么些年来,老夫早就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了,再好再坏也只是世人一张嘴,我又何必费心机去做世人眼中的我?我就是我,明白?”
箐曦对着杨云淡淡地说道:“不用如此白费心机了,老师傅他手眼通天,眼界早就不止于此了,任凭你是说烂口舌,也没有半点用处,毕竟永远都影响不了他的心境。”
擂台下的江杰捂着脸憋笑,什么玩意影响不了心境,脸皮厚就他丫的直说嘛,扯那么多干嘛?不过转念一想,读书确实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么不要脸的性子也能修饰得如此的好听,实在是难得,箐曦这狗腿子倒是拍得一手好马屁。
而擂台上那位拍马屁的家伙,则又是挨了卫宾的一个脑瓜崩,老东西教训老东西地说道:“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越说越乱,老夫教了你那么久,就这么点长进就敢大意轻敌,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要是换成老夫当年,早把你一剑剁成两截了。”
箐曦此时不再说话,而是耷拉着脸,那模样真的是谁看了谁想笑。
卫宾右脚的脚尖一点,仿佛在斗转星移之下,所有人的眼皮子下,这几人全都凭空消失了去,这种手段再次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无比惊诧,又联想到刚才的话语,不禁陷入了议论纷纷。
杨云只觉得周围一阵飞速晃荡,而后卫宾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周围的事物也全都消失不见,这其实算是小天地的一种,但说到底其实也不大相同,毕竟剑修的手段与读书人沟通天地并不相同,更谈不上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而是两种完完全全不同的手段,许多人喜欢把它叫为,一力降十会。
“如何?云鹤山当家的,虽然老夫这么做,多少有那么点地痞流氓的样子,可最重要的毕竟是结果,说白了过程就是过场而已,没有人会去在意。”
杨云甩出一道剑掌,掌力蕴含着极其充沛的气机,颇有些朝气蓬勃的韵味,一掌直接按在了卫宾的胸口处,可其实还是差了一点,掌后的位置被卫宾一手拦了下来,强大的剑气让杨云都感觉到了忍受不了的剧痛。
杨云以迅雷之势躲开了卫宾的贴身黏击,随后立马重整旗鼓,再度展开攻势,一道剑气直追卫宾的面门,可卫宾显然早有防备,抽身一拳击打而出,拳风冷冽夹带着寒气,追着杨云的身形直直而去,甚至直接将杨云的那道剑气视若无物,鲸吞入了拳势之中,化为了己用。
杨云不免大惊失色,运用自身的身法,身形也跟着虚无缥缈起来,让人捉摸不透,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卫宾的剑式拳意,可这并没有是没有什么用处,哪怕是身形已经避开了去,可下腹依然受了一招拳势,让杨云都不免跪地干呕了起来。
要知道他可是从洗浊境直修而上的,这具体魄虽没有达到洗浊大圆满的程度,却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加上多受剑意捶打,对上主修体魄的江湖武夫,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可如今居然一个照面就让卫宾强行破开,这让他何以不震惊?
虽然知道自己挡不住卫宾照面的一击,可却不曾想剑仙境界只需要招式的余波,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杨云并不甘心于此,一手按在地上,砂砾烟尘弥漫而出,如同虚幻的孤剑长锋,这一次的剑锋更加的冷冽无常,让卫宾都有些心惊,毕竟在这个境界,能沟通天地到这个地步,实属不容易。
箐曦也没有继续愣在旁边看着,袖中滑落出一柄狭长的剑锋,样式有点奇怪,可杨云却是极为熟悉,毕竟这柄长剑可是在箐曦的手中,与他交手了不下十次,两位一州之地内绝无仅有的剑才,能够交手这么多次,已经殊为不易。
箐曦的剑身上盘着一股冰冷的寒气,上次在面对卫宾的喂剑时,他都不曾动用这柄剑,一是因为差距本来就巨大,加上这把剑在青崖剑庄的解剑池待了多年,除非是遇到生死大敌,否则一般都不会轻易示人。
见箐曦上去=前,卫宾便立马后退了去,那柄狭长的剑锋与杨云那沙尘剑气撺掇在一起,虚实相互碰撞,反倒令人惊讶地翘起一阵磅礴的气浪,让人极为吃惊的是,这气浪带起了两丈来高,最终直接将两人炸得倒飞出去。
杨云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表情极为的不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箐曦这家伙,居然舍得与他搏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
箐曦的情况也同样没有好到那里去,体内气机被杨云那沙尘剑劲绞得紊乱如麻,但至少是占了些许上风。
杨云挣扎着起身,步伐看上去显然有些艰难,不过嘴上倒已经是服软道:“卫老前辈,说吧,此行劳烦您大驾云鹤山,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可别跟杨某说,真的只是因为我轻狂些,就过来打我这一顿。”
卫宾见杨云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谈谈了,倒也很爽快地开门见山道:“我的意思是想合并一下苍州的剑林势力,你们云鹤山作为苍州翘楚,再怎么着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你觉得意下如何?”
杨云摆了摆手道:“卫老前辈您未免说笑了,我们云鹤山可没有这样子的雄心壮志,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晚辈虽说这些年是狂了些,可不代表晚辈没有脑子,众矢之的的事情,我不想我们云鹤山当这个骑虎难下之人。”
卫宾嗤笑一声道:“好小子,拒绝得倒是够爽快,不过老夫可没有奢望让你们云鹤山当这个出头鸟,这件事自然是有青崖剑庄主持,至于你们云鹤山需要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刻意强调了,毕竟你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一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应该能懂。”
“年轻气盛是好事,你也可以不听老夫的,这也无妨,不过老夫提醒你一句,这些事是要你回去说给王重权那老不死的缩头乌龟听的,到时候你听不听就是你自个的事情了。”
杨云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卫宾愣了愣,笑着指了指杨云的胸口:“我辈剑士的剑道,不应该如此狭隘,更不该一直在此龟缩一隅,单单一个夏朝的苍州还是太小了,难不成你杨云,你云鹤山,就不曾想过染指中原剑道,做一做青史留名的剑仙了吗?”
杨云自然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又是缓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这片天地究竟能容得下多少位剑修,难不成前辈心里还没有数吗?有时候并不是机遇的问题,而是压根就没有给你能够遇到机遇的机会,你穷其一生也把握不住。”
说到这儿,杨云瞳孔微微缩了缩,他终于明白了卫宾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既然天地之间属于他们的席位不够,那何必迂腐的一直在等别人退位让贤?一剑在手,我即是所谓的人间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