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众人看了,凌望又将衣服穿好,“都睁大眼睛看见了吧,这就是证据。”
刘明慌了一阵,很快镇定下来,“盛儿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陈大人,仅凭你的片面之词就想定我儿之罪,绝无可能。”
“说他是杀人犯那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凌望摆摆手,“大家都知道,刺杀朝廷命官家人是要连罪的吧。”
“还有啊……”凌望扫了众人一眼,微笑,“给杀人犯做证人可是会被当成同伙的哦。”
所有人脸色一变,大朝律法确实有规定,刺杀朝廷命官,其党羽或家人与其连罪,不知情者会轻罚,但有很大的概率会被流放。
从凌望到来开始,刘明一直在暗自观察,此时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看透这个草包小县令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他之前的草包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杀人犯和刺杀朝廷命官一说,仔细一想就知道漏洞百出,但现在凌望有伤在身,如果他一口咬定,那自己这边根本没办法将儿子从牢里救出来。
除非他找那位更大的靠山出面,但以目前的形势,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不想冒险。
刘明心中百转千回,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没在意过这个小县令了,早知道应该给点好处的,可惜当初他根本不认为这个草包县令会成为他的威胁。
不过现在也不晚。
不过一个小县令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刘明笑起来,对凌望道,“我相信大人定会查明真相,秉公办理。”
“不过……”刘明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小人还要提醒大人一句,朝廷律法可是严令禁止买卖官位的。”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放松了下来,就是啊,他们还有这么大个把柄呢。
要不是因为前任县令胆小跑路,安旸这县令之位也不会轮到这个草包。
凌望自然知道刘明的威胁,根本不怕,“我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多担心担心你们儿子吧。”
凌望说着站起来,环视众人一圈,“谢谢招待,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不必远送。”
凌承跟着凌望一起出来,那些人果然真的没送。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以后,凌望非常小心,一路都在看是不是有人跟踪或者躲在暗处,非常鬼祟猥琐。
直到凌承受不了,主动告诉凌望附近根本没人。
凌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有惊无险。”
“你既然这么害怕,为何还要主动招惹。”凌承忍不住问。
凌望摇了摇折扇,惆怅道,“与其等着被他们挖坑,不如主动出击,尽在掌握。”
这话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凌承刚想点头认同,就听凌望又说,“主要是我比较喜欢作死,但又不是真的想死,所以想看看这个县令的身份好不好使。”
凌承:“……”
他们两个刚出望仙楼,一道闪电突然亮起,瞬间将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凌望一愣,一个惊雷落下,劈在附近一棵大树上,粗壮的树枝应声而断,重重砸了下来。
紧接着,豆大的点便密集地砸了下来。
街道上零星的行人立刻奔跑,纷纷找地方躲雨。
因为街道两旁的店铺基本都未开门,加上已经临近子时,长街上一片漆黑。
凌承和凌望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回到了望仙楼檐下,而望仙楼的人此时却出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狠狠将门关上了。
看着突然间下起的大雨,凌承喃喃道,“竟然真的下雨了。”
“怎么样,殿下,赌约还算数吗?”凌望笑意盈盈,看向凌承。
“自然。”凌承想都没想就点头了,“说你的条件。”
“现在还没想好。”凌望摇头,“等想好了再跟殿下讨吧。”
凌承看着眼前的雨幕,声音淡然,“那你可得趁早,否则本宫若是回京,你便没机会了。”
“肯定会在殿下走之前想好的。”凌望笑了笑。
两个人等了许久,大雨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之前凌望说旱情过后恐有水患,若这么大的雨持续不停地下,那凌望的话就绝不是危言耸听。
“难道真的会引发水患吗?”凌承看着长街上依旧汇聚成溪流的雨水,有点不敢相信,这不过才片刻的功夫。
凌望此时却脸色严肃地点头,“只怕会,明天如果还不停,我们就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们要做什么?”凌承问。
“到时候看吧。”
雨声很大,长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两个人影却在此时由远及近,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黑暗中犹如两个游荡的幽灵。
等到两人走近,凌望才发现是孙飞孙亮两兄弟,两人披着蓑衣却早已经浑身湿透,一个怀中紧紧抱着两件蓑衣,另一个手中拿着伞。
两人见到凌望,赶紧告罪,“大人恕罪,卑职来迟。”
孙亮道,“我们原本一直在望仙楼外等着,后来见变了天,就想回去拿伞,没想到会下这样大的雨。”
孙飞孙亮两兄弟回过来接他们凌望也很意外,虽然都是自己的属下,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凌望此时此刻却也觉得很感动。
换上蓑衣打着雨伞,回到县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了。
虽然穿着蓑衣,上半身没怎么湿,但下半身几乎湿透。
凌望才回到家,徐管家就迎了出来,一边担心凌望的身体,一边吩咐小丫头去准备热水,嘴上念叨不断,“少爷,老爷临走特意交代老奴要好好照顾你……老爷才不过走了一天你就淋成了这样,若是你病了老奴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行了行了,徐叔,我就是被淋了一下,又没怎么样。”凌望被念得不耐烦,赶紧打发人,“你快回去休息吧,这边叫小丫头伺候就行。”
徐达还想在说什么,被凌望命令后只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丫头们准备好热水,凌望将人打发走,脱了湿衣服泡进热水中,舒服地喟叹一声。
不知道泡了多久,凌望昏昏欲睡,窗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