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接过,终于不紧不慢地擦上手了,装得非常从容,非常淡定,非常高深,然后才缓缓看向众人,“那你还没见过蹬鼻子上脸吧?”
“你……”王培气得一下站了起来,在看到刘明的目光后又很快冷静,悻悻坐下。
凌望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三个很明显跟刘明他们不是一路的。
刘明这时候则笑着道,“陈大人别生气,我们这些商人都比较粗野。”
“你也知道你们粗野啊。”凌望根本不买账,非常潇洒地将价值不菲的丝帕往桌上一扔,“知道就好,本官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都是我们的不是,大人别生气。”刘明咬牙陪笑,看凌望不吃了,赶紧道,“不如这样好了,既然饭菜不合大人胃口,那就撤了上茶点。”
很快桌子撤下,又让了凌望上座。
刘明早有安排,留出了一片空间,没一会儿七八个衣着轻薄,身材婀娜的美丽姑娘便转了出来开始跳舞。
众人自然是看得津津有味,凌望看了一眼,兴致缺缺。虽然姑娘们很美,但想到这些姑娘会被当做礼物一般被送出去,凌望只觉得难受。
虽然这样的事在封建社会再寻常不过。
刘明一直在观察凌望的反应,看凌望毫无兴趣,便开始暗示其中领舞的姑娘。
姑娘早就被交代过要让那位大人对她产生好感,所以跳舞的时候也非常卖力,抛了无数次的媚眼,谁知那位大人根本不理会。
现在接受到主人的示意,胆子便更大了起来,舞步翩翩,不动声色地靠近凌望,时不时抛下袖子,轻轻甩到凌望身上。
若是别人受到这样直白挑逗,早就沦陷了,翩翩凌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根本不买账,反而抬头道,“你不会跳啊,不会跳就下去,有没有舞者的素质啊,跳成这样。”
凌承坐在一边,听到这话拿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这小县令真的每次都能令他“刮目相看”。
那姑娘原本还在搔首弄姿,卖力得不行,被凌望这么一说就愣住了,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男人,居然不买她的账,她可是安旸有名的第一花魁啊,哪个男人见了她的美貌和舞姿不捧着疼着。
说到美貌……
如烟才想到自己今晚戴了一张轻薄的面纱,原本是想制造一下朦胧美感,让人想看清楚却又看不真切的感觉,因为这样肯定会更吸引人。
不过凌望显然跟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此时,她立刻摘下自己的面纱,柔柔弱弱地跪地请罪,“请大人恕罪,是奴家跳得不好,请大人责罚。”
如烟说着缓缓抬头,一张清丽的脸上挂着泪痕,柔弱且惹人怜惜,在场的男人看了无不保护欲爆棚。
“跳得不好就是不好,哭也没用,好好练。” 凌望像是眼瞎一般,评价完就看着众人,一副我说的对吗的模样。
如烟虽然心有不甘,但看到主人的眼神后还是告罪退下了。
等如烟一走,凌望直接开门见山,“我说各位,大家都很忙,你们请我来肯定也不是为了一顿饭对吧,有什么事赶紧说,不然只能公堂见了。”
众人忍了凌望一晚上,忍得头上都快冒青烟了,此时听凌望这淡然的语气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彼此交换完眼神,纷纷看向刘明,等着他指示。
既然凌望先开了口,刘明也干脆道,“既然这么说,那草民便直言了。”
“你说。”凌望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低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我家盛儿被大人抓去关入牢中,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到自己儿子,刘明之前强装的淡定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可是听说自己的儿子被打得不轻,声音隐隐带着怒意,“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儿抓去,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王培的儿子也被抓了,此时也是冷哼一声,“我家儿子不过只是帮刘公子做了个人证,大人就将人重打下狱,难道这也是律法所定?”
“你们都说刘盛冤枉,那我很怀疑你们的成分啊。”凌望放下茶杯,一脸正经,“都没听说吗,他是杀人犯。”
“这怎么可能!”刘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盛儿绝对不会杀人。”
刘明冷笑一声,看向凌望的眼神非常凌厉,“大人莫不是屈打成招的吧。”
“没有啊,本官从不冤枉好人。”凌望笑了笑,“本官可是有证据的。”
“证据?”王培冷笑,“大人有证据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别是根本没有吧。”
“你真要看啊?”凌望问了一声,看向刘明,“证据是你们说想看就能看的吗?”
刘明再淡定,几次三番被凌望挑衅,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这小县令算什么东西,也敢爬到他头上撒野。
众人非常会看人脸色,见刘明脸色不好,有人就自发当起马前卒来。
王培身旁的男子冷笑道,“陈大人,今日请你来不过是给你个面子,看在你是安旸父母官的面子上,不想闹得不好看罢了,你真以为安旸是可以任你撒野的地方吗?”
凌望瞥了一眼,发现眼前的中年男人长得肥头大耳,自己不认识且毫无半点印象。
“算了,既然如此……”凌望站起身,扫了众人一眼,开始脱衣服,“那本官就让各位都心服口服。”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凌望想干什么,见过一言不合动手的,没见过一言不合脱衣服的啊。
就连凌承也是一脸懵然,咳嗽一声,小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凌望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说着已经将衣服脱了,将背部转向众人,大声道,“看到我背上这伤了吗,就是刘盛砍的!”
“噗……”凌承 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
看向凌望,你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啊。
其他人看着凌望背上的伤,一脸的不敢置信,刘家公子居然敢对县令大人动手?
伤口不深,且处理得很好,且已经快要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