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美有两种,一种端着大气——这种美女虽也美得倾国倾城,但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魅力便少了几分;一种是如同陈圆圆这样的美女、自带蛊惑人心的美,男人隐藏在心底的黑暗,会被这种美照亮、从而让男人失去理智。
有貌无才的美女,即便美得倾国倾城,也留不住人心,所以老鸨在获得容貌上佳的女子后,会请名师教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江南有名的青楼女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必定是样样都懂、而且必有一样精通——陈圆圆擅长的是弋阳腔戏剧,其扮演的红娘人丽如花、声如莺声燕语,听之让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陈圆圆来南京不足一月,便已声名远播、有冠绝秦淮之势。
“兄长不嫌弃,小妹求之不得。”陈圆圆满脸都是喜悦之色——秦淮河上的名妓受人吹捧、即便王侯将相也趋之若附,但她们毕竟是贱籍,真心待她们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馋她们的身子,这也是她们容易被骗的原因。
稍有名气的士族子弟,就能轻易骗取她们的真心。
“嫌弃?太监见了姐姐也会馋姐姐的身子,他又岂会嫌弃。”见王鹏君一脸猪哥样,陈圆圆身后的一名小女孩满脸鄙夷的说道。
小女孩素衣素裙,王鹏君被陈圆圆吸引,一时间没有关注到她,此时仔细一看,竟然发现是一名不输于陈圆圆的小美女,于是本能的想到了红楼梦中的那一句话:“若与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你叠被铺床?”
“流氓!”女孩举起手便想给王鹏君一耳光,但却被陈圆圆拉住。
“误会而已,妹妹不要生气。”说完又看向王鹏君:“她可不是我的丫环,妹妹擅长弹唱,过些时日,兄长就能听到妹妹的大名了。”
“坏人!”小女孩声音圆润,虽是骂人、但却让王鹏君心痒痒。
小女孩的美和陈圆圆的美是两个极端,有一股冰冷不可侵犯的风雅,让人不由自主便萌发征服的欲望。
“兄长动心了。”小女孩离开后,陈圆圆开口问道,语气不由自主加重了几分。
“妹妹说笑了,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而已。”王鹏君尴尬一笑,急忙否认。
“南京城内很多人都不信《咏竹》是兄长写的,我原本也是有些怀疑的,但现在我却是信了,若与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你叠被铺床,兄长倒是出口出章。”陈圆圆粉嫩的肌肤在寒冷的冬天里更显得水灵动人,让人忍不住有些手痒。
“无心之言,我自罚三杯。”虽然人家是梨园歌妓,但王鹏君这句话也有些轻薄了,所以王鹏君忙开口道歉。
陈圆圆刚想回答时,外面传来喧闹之声。
“我去看看。”王鹏君忙趁机走了出去。
“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敢挡爷的路,找死吗?你告诉陈圆圆,不陪老子睡一觉,别想离开南京城。”
王鹏君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大呼小叫,走进一看才发现自己没有猜错,闹事的是宣武伯。
王鹏君的护卫都没有穿官服,所以宣武伯还以为这些护院是青楼请来的打手。
宣武伯在秦淮河可以说是臭名远播,秦淮河的名妓,别说没出阁了、即便出阁了,也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很少有人用强。而宣武伯已经用强坏了好几个名妓,其中有三人还是没出阁的。
自三日前见了陈圆圆一面后,宣武伯便魂不守舍、试图霸占陈圆圆,老鸨找了很多人都没有用,一般的人惹不起宣武伯、惹得起的不愿意为了一名歌妓招惹宣武伯,最后还是陈圆圆想到了王鹏君。
“多日未见,宣武伯的气色越发好了。”王鹏君一脚踹飞选宣武伯的护卫,一把抓起他的领子。
“误会、误会!”宣武伯惹的事,最终变成了锦衣卫和勋贵集团的冲突,吃了憋的勋贵集团自然不会放过宣武伯,所以宣武伯那里敢继续招惹王鹏君。
“这里我罩着的,在敢胡闹,打断你的狗腿。”王鹏君把宣武伯丢了出去后,转身进了院子,闻讯而来的老鸨满脸惊喜的站在陈圆圆身后。
“公子大恩、老奴没齿难忘!圆圆最擅长《西厢记》,我这就让她为公子唱一段,以报公子救命大恩。”老鸨说完准备去布置酒宴。
“书上常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可不要欺我。”王鹏君直勾勾的盯着陈圆圆、吓得老鸨花容失色。
老鸨显然陷入了误区,在她看来、王鹏君即然视宣武伯如无物,自然更加招惹不起——实际上王鹏君压根就不敢胡来!
宣武伯是因为不在乎前程、所以才敢胡来。宣武伯不要名声、王鹏君显然是要的。
“大姐糊涂了,写得出《咏竹》的人,又岂会是那等混账人。”李贞丽是李香君的养母,其为人豪爽又乐于助人、在秦淮河也是一号人物。
李香君闻言张牙舞爪,显然不认同养母的话。
“救命之恩,光《西厢记》可报答不了,若是李姑娘愿意弹唱《琵琶记》,这事就两清了。”得知小女孩子是李香君后,王鹏君一下来了兴趣!
老鸨忙点头应许,李香君刚想出声反对,却被陈圆圆拦住:“妹妹就帮姐姐一次。”
“她不想唱就算了,她这嗓门、料想唱的也难听。”王鹏君话音刚落,李香君气得无名业火都冒了出来。
不唱、让人看轻,唱又心不甘情不愿,李香君气得恨不能咬王鹏君两口。
“以后有事就直说,我能帮的就帮,切不可在如今日一般!”王鹏君直接无视李香君,笑着和陈圆圆说道。
“是我孟浪了,不怪姑娘,下次断不会在如此。”老鸨忙开口说道。
精心打扮的陈圆圆美的让人惊艳,但戏中的陈圆圆却美的让人如痴如醉。
李香君最终还是没有开腔,王鹏君也没有逼迫,就好像是真的嫌弃李香君的弹唱难听。
两世为人的阅历摆在那里,即便是世家子弟、论风采也不及王鹏君,在加上有救命之恩加持,所以两人聊得颇为投机。
李香君不知是故意使坏、还是受了老鸨的安排,王鹏君几次暗示她不要当电灯泡,李香君都视而不见。
南京千户所的百户纷纷服软后,王鹏君从另外四个百户所中获取了一些编制——出身武馆的锦衣卫扩充到了两百人,这些人皆归千户直属,王鹏君称他们是快速反应部队,专门用来处理突发事件和逮捕悍匪。
千户所内部称这些人为内卫,内卫无须巡街,每日都在武馆训练!
罗益诚来南直隶后,各方势力不仅好酒好肉招待、而且也纷纷表态愿意配合征收辽饷,所以罗益诚原本以为在辽饷一事上不会出乱子,因此便对朝廷打了包票,结果一个月过去后、辽饷征收的进度才完成了十分之一。
在辽饷一事上,江南七姓显然陷入了分裂,江南七姓无法统一,江南士绅的态度也就自然无法统一!
罗益诚气得暴跳如雷,当即杀鸡儆猴、罢免了苏州知府,结果没有任何作用,于是罗益诚开始直接下狠手——苏州知府、通判、吴江县令等十几名官员皆被抄家下狱。
南直隶这帮官员,只要肯查、个个都要吃牢饭,所以大家一下便紧张起来。对南直隶的官员而言,宁愿丢官也不愿得罪江南士绅集团,但问题丢官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弄不好就要灭门,所以征收辽饷的效率一下便高了起来。
弹劾罗益诚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往京师,但罗益诚有内阁和天子撑腰,所以稳如泰山。
天子要一两,到了下面最少要征收三两,所以辽饷给南直隶的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掌握话语权的士绅趁机添油加醋,南直隶百姓对罗益诚的不满开始直线上升。
为避免出现乱子,罗益诚的标兵增加到一千人。
罗益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王鹏君的许多小动作便被人忽视了——除了没有火器,内卫已经被王鹏君武装到了牙齿。
一流的军队靠信仰、二流的军队靠升官发财、三流的军队混日子——就好比现在的卫所军。
王鹏君现在无法给锦衣卫信仰、也无法让他们升官——庙就这么大,想升官也没有位置,所以王鹏君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发财。
在王鹏君的操作下,千户所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奖惩机制,拿的多的锦衣卫和拿得少的锦衣卫、饷银相差七八倍,所以锦衣卫上下都干劲十足。
南京锦衣卫有三个千户所,一个在南京城、一个在宁波府、一个在苏州府。
南京千户所是南京锦衣卫的核心千户所,被王鹏君彻底掌控后、张若锦的权力受到极大的影响,但张若锦被罗益诚和士绅的冲突牵制,压根无力打压王鹏君。
从张若锦的个人立场来看,他自然是支持士绅集团的,但他也知道守备太监已经对南京锦衣卫极度不满,自己如果继续阳奉阴违,搞不好就会被抄家下狱。
锦衣卫如果没有王鹏君这个异类,那么程鲤或者还不敢轻动,但如今张若锦只要稍有异动,程鲤就会迫不及待拿下张若锦,扶持王鹏君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