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将头埋得更低了,半晌后,“哎哟哎哟”地叫唤了好几声,她弯着腰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说道:“我身上的鞭伤是不是感染了,怎么忽然这么疼?”
她说着,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打算从另一边悄悄开溜。
刚走没两步,后衣领便被一道大力拽住,她挣了一下,没挣脱,转头看着容廷,气呼呼地说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你这是要跟姑娘好的态度吗?”
容廷闻言,迅速松手,“你同意了?”
符音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理亏的那一个率先败下阵来。
她灰溜溜地走回床边,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斟酌自己到底该怎么说。
容廷做的如此明显,她又哪里不知他的心意?当初说要给他一个答案,便是想通过告诉他自己是魔,借此让他断了这份心思。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接受了她是魔的事儿,反过来安慰了她一通之后,还紧咬不放。
他都不需要时间来考虑,要不要和一个魔族继续发展的吗?
“那个,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符音用手指抠着床单,有些怂地说道。
这事确实是自己理亏。
明明是自己答应了的,现在又临时变卦,她自我检讨。
虽然她是对容廷有些好感,也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能力和品性皆为上乘,但她真的没有想过,和眼前这人共度余生,更准确的说,是她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她不喜欢束缚,不喜欢时时刻刻都得牵挂着别人,更不习惯另一个人闯入自己的生活中。
她喜欢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容廷将一根凳子拉到身后,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知道了你是魔族,然后就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
符音下意识地点头,在瞥见他沉下去的脸色时,忽然求生欲上头,又用力地摇头。
“既然不是,为何不回答我?”容廷说着,脸上又多了几分落寞,他声音放轻了些,“还是我的问题让你很为难?”
符音有些纠结,“就……”
她不愿意,大可以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可是这样回答,她又觉得好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在自由面前,好像分量显得有些轻。
她也很自私,她既不希望有人闯入她的生活,却又希望两人还能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地做朋友。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容廷抿着唇,垮着脸,懊恼地说道。
“不是不是。”符音连忙摆手,“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还没想好吗?”他又问。
符音在他的注视中,极缓慢地点了下头。
容廷见状,抿着唇,眼睑低垂,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那就是我做的不好了,所以你才迟迟做不出决定。”
“不不不,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符音一见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就心里软得不行,莫名有一种,无论发生了什么,反正都是自己的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