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摇了摇头道:“在下开上几副药,煎熬后替他服下,看看结果。而今,也只能是略尽人事了。”
叶芸道:“那就烦劳先生了。”
王岳仲和王雄诞在院中焦急地等待着。
王岳仲道:“诶,王爷怎还不来呀!”
王雄诞翘首望着院外的街道:“别急,想是快了。”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韦韬世、武元庆、柳十贝、阚棱飞奔而入。
王岳仲快步迎上。
韦韬世急急问道:“缙云他在哪里?”
王岳仲冲前面的客房指了指,而后俯在韦韬世耳畔低语了几句。
韦韬世吃惊地道:“失忆!”
王岳仲点了点头。
韦韬世暂时也顾不得那么多,遂与众人一起向韦缙云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郎中将药方写好,交在了韦缙云的手上。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叶芸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只见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站在门前,正是韦韬世。
叶芸道:“请问,您找谁?”
韦韬世刚要说话,一条人影从叶芸身后猛地抢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韦缙云。
韦韬世的嘴唇颤抖了。
韦缙云望着面前的韦韬世,那一次次在脑海中出现的人与眼前之人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韦韬世的眼中满含热泪,他强自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
一旁的叶芸莫名其妙地望着二人。
韦缙云直直地看着韦韬世,轻声道:“是你,真的是你……”
韦韬世颤声道:“你……记得我?”
韦缙云缓缓地道:“醒来之后,我只记得两件事情,第一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第二,就是你……”
一旁的叶芸吃惊地道:“啊!他就是经常出现在你脑海里的那个人?”
韦缙云缓缓点了点头。
韦韬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他赶忙伸袖擦去脸庞的泪滴道:“我们……我们可以进来吗?”
韦缙云赶紧点了点头道:“当然!请进吧。”
韦韬世、武元庆、王岳仲、柳十贝、阚棱等人走进房中。
众人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韦缙云,真是百感交集,柳十贝忍不住哭出了声。王岳仲轻声安慰着。
韦缙云望着韦韬世道:“你知道我从前的一切,是吗?”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是的。你的名字叫韦缙云,是……”
他看了看韦缙云身旁的叶芸和王老四,改口道:“是,我们的朋友。”
韦缙云点了点头。
韦韬世长出一口气,微笑道:“我叫陶侍,身旁的这几位,从前都曾是你的好友。他叫武元庆……”
武元庆抢上一步拉着韦缙云的手道:“师弟,你……”他的喉头梗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韦韬世指着身后众人一一道:“这是阚棱、王雄诞。他是王岳仲,这位是柳十贝,你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韦缙云与大家纷纷见礼,而后长叹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记不起了。现在我叫柿子。”
说着,指了指桌案上盘中的火晶柿子,这些火晶柿子正是从长安跟随钦差卫队的后厨而来。
众人都愣住了。
韦韬世嘴里念叨:“世子?柿子?好,好啊!”
此时的韦韬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平复心情之后,旋即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柿子。”
韦缙云苦笑点头道:“嗯,但愿吧。”
韦韬世看了看叶芸和王老四道:“怎么,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
韦缙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哦,这是我的好朋友叶芸,王老四。”
众人见礼。
韦韬世的目光望向了床榻上:“怎么,这里还有一位病人?”
韦缙云叹了口气道:“是一位朋友,受了重伤,我们是专门进城求医的,可没想到,郎中说他已经没救了。”
韦韬世摆了摆手,“不要下此定论。”而后肯定说道:“若是你的朋友,那就一定有救!”
韦缙云愣住了:“怎么,您会治病?”
武元庆插嘴道:“柿子兄弟,陶先生虽然不会治病,但你可知道小药王孙行孙元一?他与先生交情匪浅!
并且其人尚在扬州。只需先生一句话,他定然到来,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定是妙手回春。”
韦缙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叶芸则喜道:“真的?”
韦韬世微笑着说道:“来啊,持我手札,去请元一先生。”
说起,孙行孙元一,自打上次到了扬州,便效法其父张思邈在扬州境内云游,并且悬壶济世,分文不取。
韦韬世叫他前来,那自然是易如反掌。
次日,孙行到来,他与韦韬世众人,再次来到韦缙云房中。
孙行径直去向病人,韦韬世也紧随其后,他看向榻上望了一眼,登时吃了一惊。
他转身冲王岳仲、柳十贝招了招手,二人快步走了过来,韦韬世指了指榻上的田忠。
二人一见之下也吃了一惊,低声道:“田忠!”
韦韬世用眼色制止了他们。
只见孙行坐在榻旁,拿起田忠的手腕把了把,又看了看田忠的脸色和眼睛道:“刀伤火毒,病入膏肓。”
叶芸怯怯地试探道:“先生,能治吗?”
孙行自信笑道:“没有问题。”
叶芸大喜:“真的!”
孙行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不过有一样,这里的诊治环境十分的糟糕……”
说着望向了韦韬世,显然这是韦韬世事先商量过了。
韦韬世顺势开口道:“柿子,芸姑娘,你们这样好不好?你们随我同到舒园下榻,我保证将此人的重伤治愈。”
韦缙云和叶芸对望了一眼道:“只是叨扰先生,于心不安呀。”
韦韬世微笑道:“不妨事。老友相聚,正要好好聊一聊。我相信,你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从前吧?”
韦缙云深深点了点头。
韦韬世道:“那就这样定下了。阚棱,协助柿子将病人及行囊搬进舒园。”
阚棱插手应命道:“喏。”
王岳仲和柳十贝道:“先生,我们也留下。”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那陶某便先行回去准备。柿子,你我舒园中见!”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