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雇主交付的事情多么艰难繁复,我们从未失手。这一次就看你的了。记住,一定要将那封密信拿到!”
六长老道:“请大哥放心!”
说话间她快步走到柳十贝跟前,摘掉了柳十贝的蒙面黑罩,嘤嘤笑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你的同伴是不会来救你的,我劝你知时达务,说出信的下落。”
柳十贝轻哼了一声把头拧向一边闭上了双眼。
六长老摇了摇头道:“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大长老走了过来:“这就是柳十贝?”
六长老点了点头。大长老对身旁的随从道:“将她押到东耳房,严密看护!”
随从们一声答应,将黑布头罩戴在柳十贝头上押了下去。大长老与六长老走进飨殿。
西耳房中,王岳仲坐卧不宁,不时地跑到窗前沿着窗缝向外张望。
院中除了那几名负责警戒的道士之外,再没有旁人。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王岳仲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原来竟是韦缙云面带微笑站在自己身后。
王岳仲脱口喊道:“你……”
韦缙云赶紧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嘴前,示意让他轻声。
王岳仲把声音低了下来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韦缙云笑着指了指窗户。
王岳仲道:“我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
韦缙云呵呵地低声道:“王兄,真想不到,你的戏演得这么好。竟然将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折腾得无计可施,只能将你请进观中。”
王岳仲咧开大嘴,得意道:“说起耍泼皮,这世上能赶上我的还真不多。晋兄,你的身手更让人钦佩,直说得上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韦缙云笑着拉王岳仲走到墙角旁的椅子上坐下:“柳贤弟被押进了观内,现关押在东耳房中。”
王岳仲点头:“我看见了。现在该怎么办?”
韦缙云道:“真想不到,这些歹徒竟然是万变宗的人。”
王岳仲不解:“万变宗吗?”
韦缙云答:“万变宗是当今江湖上最大的杀手帮派。脱胎于波斯祆教,当年由张须陀之子张碧珑建立,如墙头草一般依附各路反王。后来依仗武装公然与朝廷对抗。”
王岳仲点点头接口道:“这个祆教与万变宗是不是皆为明教的前身?”
韦缙云单挑大指,赞道:“王兄知之甚深啊。”
王岳仲道:“真想不到,朝廷数次清剿,至今还苟延残喘!”
韦缙云接着说道:“后来,平驱王父子几度围剿,他们四散隐匿,逃避朝廷的追剿。
据说现任宗主的武功之高常人难望其项背。
正是他将流亡的万变宗弟子跟明教余孽召集到一起,重组了万变宗。”
王岳仲道:“是这样啊,晋兄果然是行走江湖的大侠!”
韦缙云接着道:“近些年,万变宗没有宗旨,没有目的,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受雇行事,手段残忍隐秘。
万变宗杀人如麻,作恶多端,却从没有人能将其绳之以法。”
王岳仲不解:“却是为何?”
韦缙云道:“首先,万变宗不介入政事,也不归属朝中的哪一个派别和力量,一切只是为了钱,因此就算不上朝廷的眼中钉,除掉他们当然也不会是当务之急。
其次,万变宗内高手如云,个个都是背负上乘绝技的奇人,他们行事完全可以用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形容。
几桩大案做下,既无原告也无被告,三法司无法立案,当然也就无从查起,不了了之。”
王岳仲叹道:“好厉害!”
韦缙云长出了一口气道:“惹上这些人,一辈子也别想安生。他们会像阴魂附体那样不停地缠着你,直到你死了为止。”
王岳仲道:“你的意思是……”
韦缙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柳贤弟怎么会和万变宗结下了仇冤。”说着,他的目光望向王岳仲。
王岳仲躲避着韦缙云的眼神,口中讷讷道:“是啊,我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据你方才所说,这些万变宗的歹徒定是受雇于人才会对柳贤弟下手喽?”
韦缙云紧盯着王岳仲:“可……是谁雇用了他们呢?”
王岳仲诺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韦缙云道:“请万变宗出面办事,价钱非常昂贵,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因此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雇佣他们的人非官即商。”
王岳仲点了点头。
韦缙云又道:“刚刚我偷听那个大长老与随从的谈话,他们似乎是要从柳贤弟手中拿到一封密信。”
王岳仲猛地抬起头来。韦缙云犀利的目光直射而来。
王岳仲赶忙掩饰,假作不知道:“信,什么信呀?”
韦缙云顿了顿道:“难道王兄不知?”
王岳仲一惊,抬起头来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和柳贤弟不过是萍水相逢。”
韦缙云笑道:“王兄的戏演得果然是好极了。”
王岳仲尴尬地支吾道:“这是何意呀?”
韦缙云双目直视王岳仲,一字一句地道:“兄台命人将柳十贝诳出城外,不会没有目的吧?”
王岳仲倏地站起身来,低呼道:“你,你怎么知道?”
韦缙云笑了笑道:“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王岳仲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道:“待时候到了,我自会告诉你的。”
韦缙云道:“这也算是我的回答吧!”
王岳仲望着韦缙云,二人都没有说话。
韦缙云笑了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王兄也是为了那封信而来吧?”
王岳仲登时吃了一惊。
韦缙云望着他微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信的内容是什么?”
王岳仲长叹道:“我曾答应过一位朋友,替他保守秘密,所以我不能说。”
韦缙云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的那位朋友就是柳十贝的丈夫韦纲吧?”
王岳仲呆住了,良久才道:“看起来,你什么都知道。”
韦缙云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比如那封密信的内容我就并不知道。”
王岳仲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