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几卷藏书,就了不得啦!这个时代的书籍,几乎都是有才学之人默写的。
杜先想了想韦柔的家世,并没有多怀疑。若韦柔出生在贫寒人家,杜先肯定怀疑。
就这么的,从这一天,杜先开始跟韦柔谈起学问来,他发现韦柔可谓过目不忘,旋即对其好感剧增。
所谓心心相惜,也不过如此了。
日子不长,在杜云、杜翼两个兄弟的怂恿之下,杜先终于决定要娶韦柔了。
婚礼很简洁,也不声张。不过,气氛却是喜气洋洋。
得知了杜先成亲,韦韬世心中大定,旋即召集了宋妙音一干人等,重重赏赐了他们。
而杜先这里也不会闲着,由于刘树义的死,他敏锐的感觉到韦韬世已经对血诏盟动手了。
他也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的一切,如何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所谓的血诏盟,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的存在。
不过是当年刘文静、长孙无忌、封德彝一干人等夺嫡支持李承乾,站在了韦韬世的对立面罢了。
虽说也是联盟性质,但在李世民立了李泰为太子之后,这个联盟自然就土崩瓦解了。
杜先便利用了这一层关系,以韦韬世奸佞之辈蛊惑皇帝为由搞出了一个血诏盟。并说盟主是长孙无忌,让诸多三品以下的官员信以为真。
可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岂会加入这种可笑的组织?
那时节,适逢李世民为杜伏威平反,杜先也是扬眉吐气。
毕竟当年的吴王杜伏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长安也有一系列的人脉,如今平反,虽然爵位降为吴国公,但丝毫不影响以前的党羽重回杜先身边。
刘文静、封德彝又死,血诏盟的影响力再一次受到打击,杜先只能极力拉拢这两位重臣的儿子。
这一次,随着刘树义离奇的服散暴毙,杜先定然是要逃离长安了。
云阳县,隶属雍州,位于关中平原中部,因境内有孟候原、丰原、白鹿原。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故而在秦曲梁宫的遗址上,修筑了天子围猎所居住的行宫,名曰:黄白城。
云阳令不是别人,正是杜先的表兄西门道。
西门道出自绛州学院,学业有成之后,经杜如晦推荐参加平驱王府文曲殿试。
那一届的学子水平可能并不出众,西门道不负众望,夺得一届文曲魁首,韦韬世也是亲自举荐了他出任云阳县令。
再说西门道其人,他的父母皆是杜伏威的心腹之人。其父西门君仪颇擅谋略,其母王氏夫人勇决多力,也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
这位王夫人曾在李子通的乱军之中背负杜伏威杀出重围,可见其勇武,只可惜西门君仪断后丧生。
杜伏威逃出生天,便投降了李渊,官拜太子太保,封爵吴王。此战之后,杜伏威便与王夫人义结金兰,这西门道自然便成为了自己的外甥。
自古红颜多薄命,已然是吴王之妹的王夫人还没享几天福,便因旧伤复发卧床不起。
时年,韦韬世的绛州书院可谓天下名满天下,王夫人临死前的遗愿便是让西门道去往绛州求学。杜伏威感念西门夫妇之大恩,自然洒泪答应。
西门道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可经不住自己的“好”表弟杜先一阵教唆,毅然决然的子承父业辅佐了杜先。
书归正传,接演前文。
韦韬世初得西门道,文曲殿上面试,西门道与他对答如流,头头是道,韦韬世旋即大喜过望,这才放了官职。
就是去年的李世民围猎之时,杜先随封言道伴驾,才结识了西门道。
这可好了,二人心心相惜,一发不可收拾。杜先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加之自己完美的人格魅力,成功俘获了西门道的忠心。
而这件事,韦韬世完全被蒙在鼓里。
因为出离长安之时,韦韬世将闇月司的人手暂时撤下了,他觉得自己盯着杜先,万无一失。宋妙音苦劝无果,只好作罢。
万没想到,杜先来了一手“灯下黑”,在韦韬世的眼皮子下面收了西门道。
韦韬世也对西门道很是放心,因为他认为西门道压根就没有接触过杜先,云阳又距离长安这么近。所以,并没有安插闇月司进行监视。
殊不知,这西门道在云阳城内可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因为血诏盟下所有的兵卒都藏在云阳城内,化装成百姓、商贾、猎户。
养兵的钱粮自然是血诏之上签名之人供应,当然有钱还不够,西门道时常都会分批次对其“洗脑”,大多都是忠君爱国之言论。
久而久之,这批人马都认为自己是为天子效力,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隐患,巨大的隐患。
韦韬世却一无所知,还自信西门道已经为自己所用。而这种信任,归根结底来自于绛州书院。
与其说韦韬世信任西门道,倒不如说他信任的是杜如晦。
韦韬世还美滋滋的打算,等西门道在云阳历练一番,就将其调入天节府任职。
如果说西门道养兵是隐患,那他接下来的行为则是隐患中的大患!
他以云游为名暗中联系了突厥的突利可汗阿史那钵苾,意欲让其佯攻边境,从而好吸引韦韬世的注意。
这一切,都是为了封言道杜先等血诏盟骨干在长安发难,除掉韦韬世。
杜先蓄谋已久,韦韬世疏忽大意,这可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好在韦韬世已然准备清洗血诏盟了,只要他动手,杜先等人必有大动作。
是夜,韦韬世书房内。
宋妙音安排下的韦柔已然盗取了血诏,如此已然交给了韦韬世。
韦韬世拿着诏书,呈于灯下,细细观瞧,而后念叨: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韦贼,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
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等需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