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落荒而逃,去见宫毗罗。
宫毗罗闻言,大喜过望,唤来亲随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告诉平驱王,就说鱼儿上钩了。”
吩咐完,宫毗罗便去见刘树义。
推门而入,宫毗罗满面春风,依旧是彬彬有礼:“草民宫毗罗,见过鲁国公。”
刘树义也不是傻子,见宫毗罗来了,急忙换了一副嘴脸。
他满脸堆笑:“大掌柜,小子孟浪了,惊扰了大掌柜。望大掌柜多多恕罪!”
“哎呀,岂敢岂敢,草民可担当不起。听闻国公爷遭受冷遇,在下特来赔罪。”宫毗罗拱手施礼之后,接着说道:“今日,在下会给国公爷一格满意的答复。”
言毕,宫毗罗三击掌。刘树义一咽口水,他知道进来的一定是地字美人。
谁知道结果让刘树义大吃一惊,进来的可不是什么区区地字美人,而是天字第一号美人,陶然楼的花魁,白兰儿。
白兰儿身材婀娜多姿,风摆合荷叶,一步步足下生玉莲,飘然而来。肤如凝脂,面若玉琢,千娇百媚,一双美目勾魂摄魄。
真可谓是:熏风破晓碧莲苔,花意犹低白玉颜。
白兰儿来在刘树义面前一施礼:“妾,见过国公爷。”
刘树义瞳孔放大,血压升高,整个人差点休克。
一时间语无伦次道:“这……你……我……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三个人。
宫毗罗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稍纵即逝。而后又说道:“送上来。”
又有侍女端着一条小桌案,上面赫然摆放的是五石散。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刘树义大小是个世袭的国公爷,岂能不识五石散?更是受宠若惊。
刘树义兴奋的问道:“大掌柜,无功不受禄。敢问大掌柜有什么能用的上小子的?”
“无他,请鲁国公多带些名门望族的公子驾临,也好给在下捧场嘛。”宫毗罗淡淡的说道。
刘树义以为宫毗罗会有要事相求,结果是这么一个简单要求,他自然不信。
紧接着又问:“大掌柜还是直言的好,否则小子无福消受啊!”
宫毗罗听后,心中暗道:竖子竟然还有些心机。思量间才说道:“国公爷借一步说话。”
刘树义跟着宫毗罗来到内室,关上了门,二人坐定之后,宫毗罗才轻声说道:“国公爷,在下听闻赵国公长孙无忌正在用人之际,发出血诏号令天下有志之士清君侧!可有此事?”
“这……这……”刘树义来回踱步半晌,接着说道:
“大掌柜待我恩同再造,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小子就对大掌柜以诚相待了。实不相瞒,这血诏确有其事,上面皆是我大唐英杰,小子不才,也忝居之上。大掌柜此番询问,莫不是也想为赵国公效力?”
宫毗罗一脸正色,义正言辞:“我主本为李药师,因韦韬世嫉贤妒能这才被排挤出了朝堂。
今韦贼乱政,朝纲不宁,蛊惑陛下,正是在下出力之时!国公爷世代忠良,心系大唐社稷。
今番国公爷若能引荐在下往赵国公麾下效力,在下死而无憾!”
俗话说,话是拦路虎。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宫毗罗,说出这一番话,要为李靖报仇,自然是大义凛然,任谁也不会怀疑。
刘树义听闻宫毗罗一席话,心中才明白了宫毗罗如此厚待自己是为了什么。
一旦绊倒韦韬世,那血诏之上的人,便是从龙之功,大唐栋梁。自然是高官厚禄,封候拜将,福泽子孙后代。
刘树义彻底放心了,紧握宫毗罗的手,说道:“大掌柜请放心,血诏如今在封德彝之子封言道手中,他日小子定然为大掌柜引荐。”
宫毗罗心中大惊,这血诏一旦到手,交给韦韬世,那长安城中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但宫毗罗心系韦韬世,绝不会背叛与他。此番能探得血诏的虚实,就是最大的收获。
宫毗罗朝刘树义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有鲁国公了。哦,大事既定,那在下就不再叨扰国公爷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这就告辞了。”
刘树义言道:“小子送大掌柜。”
将宫毗罗送走,刘树义大喜过望,心中宛若打翻了蜜罐子一般。
这宫毗罗加入血诏盟,可谓抗韦党一大臂助,绊倒韦韬世的机会也是大大提高。
更美的是,美人近在眼前,又有“仙药”相辅。当真是尽善尽美。
刘树义垂涎三尺,即刻抱住了白兰儿,白兰儿娇羞一笑:“呵呵,国公爷莫要心急,应当先行散为妙。”
“嗯,嗯嗯,行散,行散。”刘树义迫不及待的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就这样,刘树义彻底被控制住了,他打算住在陶然楼内,不再出去了。
刘树义醉生梦死,飘飘欲仙,无法自拔。
翌日,管家前来告知与封言道有约。
刘树义正在服散,方才闭目养神入定而去,却被打扰。
他眼都不睁,嗤之以鼻的说道:“哼,什么大唐社稷,什么剿灭韦贼,这些皆为凡尘俗事。本公已然看破了世俗,迟早羽化登仙,快快退下吧!”
从此,刘树义便沉沦其中,连女色都不碰了,一心一意的踏上了修仙之路。
刘树义一日行散十次,不消半个月,便一命呜呼,真的“羽化登仙”了。
这一日,韦韬世带着李明达来到陶然楼对面的铺子,在铺子前布置了小宴。
韦韬世笑了笑,对李明达说道:“三公主,今日请你前来,了解你心中一结。”
“哦?难道是刘树义……”李明达抬眼望着陶然楼。
话音未落,陶然楼内抬出一具尸体,李明达心中一凛,三步并作两步,近前观瞧,确认是刘树义无误。
睚眦必报的晋阳公主回到韦韬世面前,一拱手,说道:“王叔果然好计谋!替兕儿这口气也出了,便告辞了。”
而后李明达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陶然楼外,韦韬世自斟自饮许久,好久没有这么清静了。饮酒之时,他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他在想着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