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阚棱等人各带人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将校场团团围住。
而校场各营还在睡梦之中,丝毫没有战争中的紧张感。
韦沣穿青挂皂,打扮紧趁利落,身背数根三棱投枪,手持利剑,带着人准备拔除哨塔之上的警戒。
事罢,韦沣带着众人直奔李合一大帐,来至大帐门前,韦沣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那意思是不留活口。
之后,韦沣率先杀入帐中,二话不说,朝着帅案上趴伏着的李合一就一剑刺去。
利剑顿时刺穿了李合一的天灵盖,由于剑锋太快,直接刺中了大脑,李合一连声都没吭,就命丧黄泉。
韦沣一抖手,抽出宝剑,鲜血迸溅,剑刃还鞘。
由于韦沣身手太快,一系列动作完毕之后,阚棱还没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阚棱提刀朝着光明亚斯尼搂头就砍。
电光火石之间,人头滚落在地。
可薛仁贵这里却出现了偏差,盖因他刺出那一戟的同时,李归一正好一翻身,戟尖正好扎在了李归一的肩膀之上。
李归一吃痛,嗷一嗓子就警醒了过来,双目充血的瞪着薛仁贵,口中骂道:“好贼子,安敢伤我。”
说着,就握住了薛仁贵的画戟往外一扯,顿时鲜血横流。
只见那李归一起身一脚将薛仁贵踹了出去,而后抽出佩剑,恶狠狠的看着众人,旋即高呼:“敌袭,有人劫营。”
话音才刚落,还是韦沣反应最快,手中投枪便已发难,三棱标枪直奔李归一,李归一错身躲了过去。
而他没有想到,跟着还有机关弩,再想闪躲,势比登天,遂被弩箭射中了胳膊。
若是李归一没有受伤,想韦沣也射他不中。
这一声喊喝,整个校场沸腾起来,营帐之中纷纷顶盔掼甲,各持兵刃准备御敌。
可他们碰上的是王雄诞跟岚城卫,下场可想而知,自然是有败无胜。
李归一号称“截天神雕”,身长九尺五寸,擅使一柄巨剑,明教之中那自然是仅次于护教法王的人物。
可如今也是困兽犹斗,面对众人围剿,自然是死路一条。
薛仁贵面对这样一个小插曲,自是处变不惊,将长戟一横,一合阴阳,就要戟挑李归一。
但听阚棱说道:“我来!”
言毕,猱身上前提陌刀便砍,那李归一趁手的巨剑又不在,且身负重伤,怎会是阚棱之敌?
不消三五个回合,便被阚棱拦腰一刀,斩为两截。
营外,王雄诞挥舞着铁链陌刀已经开始大杀四方了,铁链旋转撕裂空气,带着罡风,“呜呜呜”直响,宛若怪兽嘶鸣。
沾上此勾魂索之人,皆是一命呜呼。
岚城卫配合默契,前面长枪拒敌,后面弓弩压阵,进退有序,这些乌合之众绝不是对手。
此时,阚棱手提李合一首级来至帐外高喊:“尔等主将皆亡,速速缴械受降,可免一死。”
本来处于极度劣势的明教教徒们,见到三位主将业已阵亡,纷纷缴械投降,跪伏在地。
韦沣旋即派人通知陆争鸣前来打扫战场,留下王雄诞跟五百岚城卫镇守。
自己片刻也不耽搁,又带人直奔平舆署衙,以免夜长梦多。
正要出发,狄仁杰拿着一把刀来至韦沣面前说道:“世子,且看。”
韦沣接过刀,看着狄仁杰不解问道:“怀英,怎么了?”
“世子,此刀乃江南霹雳堂所出。”狄仁杰说道。
韦沣接着火把细细看去,只见刀铭上写:霹雳雷。
韦沣思索着,而后冷笑一声:“哼哼,真是小觑长孙家啦。”
“世子,长孙一门资敌,按大唐律实属谋逆之大罪,要诛九族的。”狄仁杰肃声说道。
“没有这么简单,单凭此事还定不了他的罪,他随口编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眼下还有正事,顾不上这厮,来日方长。”
韦沣将环首刀掷于地面,刀插入土地,来回晃悠。
说完,韦沣便去集结人马,准备出发。
平舆乃汝州治所,汝州刺史正是武元爽,被明静艾弗达勒押在大牢之中,他如今心灰意冷,就只剩下了等死。
毕竟是韦韬世的弟子,而从侧面来说也是因为韦韬世,自己才能再次坐上汝州刺史的位置。
他也是看着韦沣长大的,韦沣也对这位师兄格外尊敬。
明静艾弗达勒对其囚而不杀,意在辱其节,诛其心。
可这点小挫折还难不倒他,直到明静亲自去牢中告诉他韦沣身死的消息,武元爽听罢,当场喷血,而后大病一场。
明静艾弗达勒见状,心中恶气消散,也就不再过问,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而武元爽与陆家也有莫大的渊源,不光跟陆争鸣私交甚笃,为他谋得郡丞之位,只可惜批文刚刚下发,明静艾弗达勒就攻破了平舆。
临行之前,陆争鸣再三恳求韦沣一定要救出武元爽。
韦沣听罢,自然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毕竟是自己的师兄。
待韦沣率领众人来至刺史府,天光已然大亮,平舆城中被迫归降明静艾弗达勒的官军也在陆争鸣的游说之下纷纷倒戈。
现如今已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刺史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韦沣耸立在队伍最前面,颇为感慨的看着府门前已经死去的明教教众,心中又想起了明静艾弗达勒,不禁说道:终于要见面了。
此时刺史府内人心惶惶,大门紧闭,生怕韦沣攻打进来。
韦沣在府门前站了许久,始终没有下令。
陆争鸣十分不解,但也不敢过问,他以为韦沣有什么筹谋,他岂会知道韦沣此时正在纠葛情感。
阚棱也是攥着刀,看着周围紧张的气氛,还是开口说道:“世子,为何不下令破门?”
韦沣思绪被搅乱,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有心疼惜明静艾弗达勒,只好无奈说道:
“叔,随我入府。其余人等,静观其变,以防不测,莫教明教贼子耻笑我等大丈夫欺凌弱女子。”
这可真是冠冕堂皇的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