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沣这么几问,就是要看看龙家兄弟背后是谁,现在知道了,原来是长孙家霹雳堂幕后支持。
对于霹雳堂来说,这一座楼船还不是九牛一毛。
思量间,楼船就驶入了平舆码头。
码头上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停驻着,后面有侍者带着骏马数匹,应该是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车驾里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明教狮王陆争鸣所安排的。
其祖上乃是丝绸之路上的大商贾,为了躲避南北朝的战乱,避难定居在波斯,他就在这么一个中西文化碰撞的家庭长大的。
自幼便被艾塞德艾弗达勒收为亲传弟子,擅长占星与相术。
陆争鸣不愿看着明教误入歧途,就此覆灭,有意投靠韦沣,并派麾下狂狮弟子在这里恭候多时。
熙攘的码头之上,喧闹的很。这龙家的楼船虽然扎眼,但这些码头上的劳力们早就习以为常,任谁也不会注意韦沣一行人。
韦沣顺利跟陆争鸣碰了头。
“将军,请上车。”来人很利落的说道,毕竟怕码头有李合一的飞鹰卫眼线。
韦沣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赘言,直接上了马车。
随行几人翻身上马,跟着车驾往陆氏宅邸而去。
陆宅侧门,马车缓缓停下,陆争鸣带领诸人进了院落。
陆宅很大,穿宅越院来至一处幽静别致的小院,这里是陆争鸣夜里观星之所在,平时家里下人也很少来,将韦沣安置在这里,十分妥帖。
待众人来在门前,树枝上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再欢迎韦沣一般。
这时候忽听里面传来声音:“鹊噪喜兆,贵人自到。世子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韦沣听罢,就知道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元圣狮王陆争鸣。
遂面带笑意,进得屋来,朝陆争鸣一拱手,说道:“狮王高明,晚辈这厢有礼了。”
韦沣打眼一看陆争鸣,面容俊朗,骨骼清奇,若是将他三柳长髯去除,怎么看也不似四十几岁的人。
再看陆争鸣束发扎髻,发髻之上别着玉簪,身穿八卦大氅,满脸的笑意,一举一动带着灵动仙气。
韦沣受其父韦韬世的影响,把一系列算卦、占星的把戏看成一种骗术,而面前的陆争鸣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着实的打消了他的这种念想。
“世子请坐,诸位请。”陆争鸣也是翩翩有礼,将众人让下。
韦沣也是开门见山说道:“想必狮王也知我来意。”
“那是自然,世子正是为了平靖叛乱而来,如今世子已至,我明教若想源远流长的传承,必须拨乱反正。”陆争鸣言道。
韦沣跟陆争鸣说话,他也没闲着,自然是正式的给韦沣相一次面。
但见他掐指询文,细细观察韦沣面相以及言谈举止。
不多时,心头安定,嘴角上扬,浮现出一丝微笑。
心中暗道:此子相貌雄奇,乃帝王之相,难怪昨夜观星,帝星暗淡无光,原来如此。
所谓“奇“,就是与常人不同,如刘备两耳垂肩,双手长过膝盖,算是一种奇相;刘邦股生七十二红痣,也是一种奇相。
但这些奇相,都不能说是帝王之品。
虽然刘备,刘邦都称了帝,不过从相术角度来看,决不仅仅是因为有这些特征,就能当皇帝的。
帝王之相、帝王之品韦沣皆有,可陆争鸣心中再三推演,也看不出韦沣的帝王之命出自何处。
品相皆全,可不具命格,这是陆争鸣相面多年来碰上的最为奇怪的一件事。
陆争鸣拿起案头书籍,赫然是太乙神数,其中无记载。
《太乙神数》外阅龙图,内演龟文,凡天地之所以设君臣父子,之所以立阴阳,太乙了然演数则理昭着。
太乙周行流运六十四卦,贵神入门十精之星,使经纬错缩表理,集为一书。
遂查六壬神课,亦然如此。
《六壬》相比别的占卜之法更具权威。
首先由“占时”至“月将”,是无极生太极,再由月将至干支,是太极生两仪,由干支而产生四课,是两仪生四象。
再发三传,即发三才。然後再布各天将及神煞,用五行生克预测吉凶进退。
接着是奇门,也无记载。
《奇门》主要是以八神、八门、九星及天干地支来对未来事物进行预测。
奇门遁甲的初级应用主要是预测,高级应用为化解、运筹和调理。
秘术三式皆无定论,陆争鸣可犯难了。
又查了京房易跟子平八字,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
陆争鸣心中暗自说道:天下还没有我看不了的相,算不了的命,早晚我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韦沣接着说道:“狮王,我那一千亲随侍卫,还请早日设法。”
“岚城卫天下锐士,此战定然是中坚之力,我早就安排下去了,还请世子放心。”陆争鸣正色说道。
在韦沣到了平舆两日之后,陆争鸣也将一千岚城卫由水陆接到了城内。
让他们打扮成船伙儿模样,就在陆家码头仓库藏身。
陆争鸣安置完毕以后,来告之韦沣:“世子,岚城健儿业已妥善安置完毕,特来向世子复命。”
韦沣看了看地图,说道:“有劳狮王了,如今五仙教奇袭鲁山大胜,下一步三面合围叶县,那惊天龙王插翅难逃。所以,我等要加快行动了。”
陆争鸣点点头说道:“前些日,泣鬼蝠王率兵进驻古城,想必也怕古城有失对阿契美兰达不利。
而平舆城中明静也将曲部派去上蔡驰援,平舆署衙空虚,若世子率岚城卫强攻,定能一举拿下。”
“城中还有明教多少兵马?可曾打探清楚?”韦沣又问道。
“千余人,皆在校场之中。”陆争鸣说道。
韦沣拍案而起,正色说道:“如此,事不宜迟,今夜便从大校场着手。”
平舆大校场由李合一、李归一、光明亚斯尼三人驻守,只因飞鹰卫尽数派了出去,麾下一千人马多为明教教徒,战斗力自然羸弱无比。
此时,三人在中军大帐内饮酒,毕竟连日战事告捷,喜不自已,故而都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