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毫不客气,直接搬出韦韬世:
“是又如何?难道贤弟还要继续保窦建德那庸主?
若不是念在你我有旧,恐怕贤弟就要面对岚城王的兵锋了!”
却见凌敬坦然自若,自信笑道:
“哈哈,兄长竟然拿岚城王威胁小弟。也罢,不消兄长胁迫,今日见到兄长我便有了定计。”
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洗耳恭听。
凌敬侃侃而谈道:
“那王伏宝游侠多年,本就不通兵机,若论谋略,在下也可胜之十倍,但若想将其擒获,确实有些棘手。
可他身怀武艺,生性谨慎,府邸守卫森严,又不轻易见客,生怕遭人暗算。
若只靠兄长与克明先生两人之力,想擒之颇为不易。”
房玄龄一皱眉头问道:“如此,计将安出?”
凌敬说出了计划:“兄长稍安,听我道来。
人嘛,总有喜爱之物。若能投其所好,想必不难接近。
假借献礼之名,进入其总管府,也是水到渠成。”
“他喜好何物?”房玄龄问道。
凌敬又道:“这王伏宝自从领军以来,对收藏兵书战册极为痴迷,若将此物献上,他定欣喜若狂。”
杜如晦闻言,笑道:“此为‘叶公好龙’之辈,待我返回面见岚城王,此事可定。”
杜如晦在凌敬的护送下,出了壶关来见韦韬世。
韦韬世闻言,即刻遁入鼎中,拿出了《孙武十三篇》,交给杜如晦。
杜如晦欣然接过,便又复返壶关。
韦韬世又命唐小鸾暗中保护,以防万一。
凌敬府内,杜如晦笑而不语,解下包袱,呈于桌案之上,而后打开包袱,拿出一个锦盒。
“此乃何物?”房玄龄问道。
杜如晦打开锦盒说道:“此乃《孙武十三篇》的孤本,乃岚城王之珍藏!”
凌敬大惊道:“这,这如何使得?竟要王驾千岁割爱?”
杜如晦旋即哈哈大笑:“这只是诱饵罢了,到时杀了王伏宝,不还是物归原主?”
凌敬见杜如晦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自己还操什么心?
不过心中暗道:王伏宝啊王伏宝,也是天不容你,才有这兵书孤本的出现。
三人又郑重的磋商了一番,最后决定由房玄龄跟杜如晦扮作假意投奔之人,而后献上孤本。
接近王伏宝,杀死或擒获以后,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入壶关。
最后由凌敬用参军的身份,收拢壶关的将士。
翌日,房玄龄与杜如晦带着《孙武十三篇》的珍贵孤本去面见王伏宝。
而凌敬则召集了跟随自己的县丞、县尉等旧部,随时准备接应。
王伏宝此时正闲来无事,拿着一本兵书细细品读,至于能不能了解其中深意,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本就不是当将军的那块料,读再多的兵法,也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正在这时,一小校前来:“报,启禀将军,府门外有两名应募之人,说是要面见将军。”
王伏宝头也不抬,不屑的问道:“怎么?现在连招募个兵勇,都要让本将军亲力而为吗?”
“将军,来人说有要事,需面见将军方可。”小校回答道。
王伏宝听罢,心中思量一番:若是平常百姓投军,也不会如此行事。
莫不是有什么重要军机不成?也罢,待我见上一见。
想到此处,便说道:“让他们来见我吧。”
王伏宝整理衣冠,坐等二人前来。
不多时,房玄龄、杜如晦鱼贯而入,纷纷朝王伏宝拱手施礼。
而王伏宝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昂首挺胸发问道:“尔等有何要事须面见本将军?”
房玄龄看了看门口值守的兵卒,又朝王伏宝笑了笑,那意思是有人在此颇有不便。
王伏宝一挥手,门便从外面关上,两个兵卒就退了下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王伏宝谨慎的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摘下身背后的包袱,说道:“将军,在下久闻您喜好收藏,还请将军抬贵目一观此物。”
三下五除二,房玄龄就把包袱皮解开,展现在王伏宝眼前。
王伏宝岂能不识货?见到这《孙武十三篇》的孤本,顿时瞠目结舌。
急忙捧在掌中,细细端详,口中念念有词:“稀世孤本,这可是稀世孤本啊!”
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打开,生怕弄坏了竹简。
二目细细观瞧,头一道竹简之上赫然是孙武十三篇的篆书,再往下看,皆为蝇头小楷,极为别致。
房玄龄见王伏宝群神贯注,看都不看他跟杜如晦一眼,与杜如晦相视一笑,就知道事情发展的水到渠成。
二人自然也不打搅王伏宝,让他好好观瞻一番。
这《孙武十三篇》就是孙子兵法,而所谓的孤本也不是孙武亲手所作,有可能是后人所为。
果不其然,王伏宝陡然感叹道:“哎呀呀,此乃武清伯篆刻之手书,稀世真迹。不知壮士何处得来?”
“这……”房玄龄听罢,不知措施,顿时哑火。
杜如晦急忙救场,言道:“哦,将军,这是祖上相传下来的,在下姓孙,名晦。”
“哦,原来是武清伯一脉的后裔,失敬失敬。两位快快入座吧。”王伏宝脸色突变,客客气气的。
房玄龄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状况,什么武清伯的。
不过脸上也并没有做出吃惊的表情,佯装镇定跟着杜如晦坐了下来,也不再多嘴说话了,生怕失口说错什么。
也不怪房玄龄,他本为儒家弟子,极少修习过兵家经典,自然不知道武清伯乃何许人也。
杜如晦就不一样了,少时就熟读兵书战策,对于兵家的典籍倒背如流,武清伯是谁,他自然清楚。
武清伯,乃孙膑的谥号。
这也是杜如晦说自己姓孙的缘故,若是房玄龄失口,那他们二人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孙膑所注的孤本,自然是旷世珍品,王伏宝收藏的所有兵书战册,也比不上这一部。
王伏宝贪念骤起,急忙说到:“这绝世孤本不知孙先生可愿意割爱?出个价钱,只要是某家可以承担得起……”
孙先生,自然是称呼杜如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