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都督府内,韦韬世正襟危坐,与众人商议如何攻取壶关。
由于窦建德惧怕韦韬世,便派麾下猛将王伏宝偷袭了壶关。
王伏宝据壶关而守,便切断了河东与河北的必经之路。
王伏宝乃大隐士东皋子王绩的族侄,少年任侠,游历河北,与窦建德结交,二人一见如故,后跟随窦建德起义。
不光如此,更有谋士凌敬,此人足智多谋,胸有大志,也是罕有的奇才。窦建德此次任命他为参军,辅助王伏宝镇守壶关。
“玄龄兄,此次攻取壶关颇为不易,还请兄早做打算。”杜如晦很客气,毕竟房玄龄是秦王的谋主。
房玄龄为人谦虚,对杜如晦也是恭敬有佳。
连忙说到:“多谢克明兄提醒,不过以兄之大才,算无遗策,这小小的壶关还难得住兄长不成?
那王伏宝不过一武夫,若不是仗着其叔王绩之名攀上窦建德这高枝,现在说不定在何处呢。”
杜如晦抚须微笑,摆了摆手说道:
“倒也不是王伏宝,我所虑者,乃凌敬。此人满腹经纶,兵机政要无一不通,可谓大才。”
房玄龄开怀大笑,对杜如晦说道:
“哈哈哈哈,克明兄,若是凌敬,倒不必忧虑了。
小弟与他交情匪浅,多次与我书信来往,他言窦建德实为庸主,意欲投奔秦王,如今可真是天助我也!”
杜如晦听罢,即刻问道:“兄可有把握游说凌敬?”
房玄龄胸有成竹,即刻命人备下笔墨纸砚。
而后言道:“十成!更何况放眼天下,为明主者,非秦王莫属。
凌敬通晓事理,若能归于秦王麾下,也不至于明珠蒙尘。我这就修书一封与他。”
而杜如晦果决敢段,本来的打算是请命韦韬世派遣闇月司刺杀了凌敬,现在听房玄龄这么一说,即刻改变了主意。
毕竟闇月司是机密中的机密,启用的越少,隐蔽性就越强。
刺客嘛,用的多了任谁都会有防备,到那时人人防备,还秘密组织个屁啊。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杜如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房玄龄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手书,准备让人送去。
可就在这时,杜如晦却拦住了他,言道:“玄龄兄,还是劳烦你亲自走一趟。”
所谓,用间者,需慎之又慎,方能万无一失。
房玄龄转念一想,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克明兄之谨慎,弟自愧不如。嗯,事关重大,小弟还是亲自前往壶关一趟。”
汉高祖元年,刘邦始置壶关县,属上党郡,因古壶关口山形似壶,且在此置关,名曰:壶关。
房玄龄跟杜如晦亲自上阵,依计扮作客商,在闇月司的保护下混入壶关,随便打听了一下,就获悉了凌敬的宅邸地址。
凌敬会被调到壶关,也不是没有原因。
只因他年少却又锋芒毕露,遭到夏国众臣嫉贤妒能,纷纷给窦建德谏言,要让年轻人多多历练。
窦建德自然应允,任命凌敬为参军兼领壶关令。
凌敬当时就顿悟了,心中暗忖:
这哪里是什么历练,这是变相要我的命呀!
一旦战火复燃,这壶关定为四战之地。唉,窦建德听信谗言,实为庸主。
这一来到壶关,就再也没有回到袁绍身边的可能了。
本来县令还做的不错,百姓对其有口皆碑。
可有窦建德的心腹爱将王伏宝为上司,再次让凌敬彻底灰心。
王伏宝不但征召兵勇,而且还加重赋税,完全把凌敬架空。
最终,凌敬连个县令也做不安稳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整日里在府中饮酒作乐,或者太行山围猎。
有了得罪谗臣们的前车之鉴,他绝不再招惹王伏宝了。
这一日,凌敬射猎而归。
管家便迎了出来,行色匆匆的来到凌敬身边,耳语道:“郎君,房来了。”
凌敬听罢,懒散的眼神陡然犀利,面色一阵紧张。
即刻说道:“引他入内,而后关闭府门,今日恕不见客。”
管家口中的“房”,自然是房玄龄。
凌敬得知房玄龄来了,不得不谨慎行事。
如今是战时,房玄龄也算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壶关。
以凌敬的心智也猜出了他此行来的目的,那一定是做说客。
对于李世民这棵大树,凌敬早就想依靠了,不过他心气很高,秉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原则,就没有投奔。
毕竟,房玄龄、长孙无忌一干人等并非浪得虚名,做不得秦王谋主,凌敬也就打消了念头。
待客厅中,但见房玄龄端坐客首,身边站着一人。
凌敬打眼观瞧这人,剑眉耸立,鹰眸犀利,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扎巾箭袖,打扮紧趁利落,倒像是房玄龄的护卫。
凌敬心中盘算:此人仪表不俗,相貌堂堂,难道是秦王麾下?
思量间,房玄龄打断了他的思绪,言道:“贤弟,你可是叫为兄好等呀!”
“兄长,告罪了。方才射猎归来,猎得上好野味正欲给兄长下酒。”凌敬很会说话,朝管家一挥手,那管家自然安置酒肉去了。
少时,三人坐定,酒肉齐备。
屋中只有他们三人,凌敬这才开口:“不知这位是……?”
房玄龄给凌敬介绍:“贤弟,此乃岚城王麾下谋主,杜如晦,字克明。”
凌敬频频点头,心中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曲大将,杜如晦!
而后说道:“克明先生乃岚城王之文胆智囊,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先生,请酒!”
杜如晦饮尽杯中酒,客道一番:“凌先生,谬赞了。”
房玄龄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而来:“贤弟,依你之心智,想必也知道为兄来此何故。
实不相瞒,此次与克明先生同行,只为壶关。”
凌敬笑而不语,点了点头,接着听房玄龄说。
“可有计策擒下王伏宝?也好让大军进城。事成之后,最少也能做上一州刺史。”房玄龄毫不拖泥带水,以重利相许。
凌敬一脸无奈的笑着,说道:“兄长,你这是要逼我卖主求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