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杀了这两个人,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屠戮神被人阴沉沉的声音唤醒,一阵颤粟。
“杀了?”他想了想。
杀了好啊,杀了才符合他们邪恶的属性。
但是,他的任务不仅仅是杀一个人,而是帮助宿主拥有掌控众生的力量。
此刻,不能杀,堂而皇之得罪了莫家,城主府不会为了他的宿主做那么大的牺牲,而之前计划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不可。”屠戮神回答人。
楼珏睨了眼面前的两人,手不动声色的扶上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察觉到人意图的屠戮神:……
既然决定了还问他做什么?
“不能杀,杀了他们你如何再进入霍家军中拿到霍家军的掌权?你忘了你的计划?”
楼珏拔出匕首,冷白的光影快速晃过前方几人的脸上。
莫兮兮和莫文淮一惊,几个黑衣护卫纷纷拔出长刀,一脸警惕。
气氛顷刻冷下,剑拔弩张。
原本看热闹的客人也看不下去了,踮着脚小心的挪到了角落边,尽可能的远离。
屠戮神激动,“我与你说的你没听见吗?不能杀!至少不能在这儿杀,一旦罪证落实谁也保不住你,霍云倾那小丫头也保不住你。”
楼珏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握着匕首朝前面恐惧的莫兮兮一步步走去。
莫兮兮身前四个面容凶煞的护卫地望着缓缓走来的少年,饶是内心再怎么强大,也不由被人此刻的杀意所震慑。
屠戮神叹气,“那你杀吧,说不定霍云倾还会因为你一起担上一个杀人的罪名,毕竟她现在可是你的主子。”
楼珏步子一顿。
霍云倾么……
看穿了一切的屠戮神打趣,“你怎么又不杀了?”
楼珏当做没听见,扫了眼前面的一堆人,抿了抿唇,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反手装回了腰间。
众人一懵。
这是做什么?
楼珏抱紧怀中热乎的烤乳鸭,垂下眸绕开几人大步往外走去。
莫兮兮瞪大了眸,像是被人戏耍了一番,心中气血翻涌。
“你们这群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小姐拦住他!”
护卫闻声,忙快步冲了过去将要出门的少年先一步团团围住。
楼珏冷眉。
“兮兮,要不我们算了吧……”莫文淮担忧的拉住人,再如此闹下去,万一闹出什么事情对谁都不好。
况且,他觉得霍云倾不会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哥!”莫兮兮瞪了眼不成器的人,“你们都怕霍云倾我可不怕,就是他们害得我成了这幅模样,我今日定要他亲口承认,给自己的腿讨一个公道!”
莫文淮语塞,想继续劝人,莫兮兮却已经推着轮椅过去。
“得罪了本小姐还想走?”莫兮兮盯着少年冷笑一声,“门都没有!”
她抬眸看了眼周围的食客,“区区一个小贱奴,也敢拿刀妄图伤害本小姐,诸位方才可都是看见了,我可没冤枉他!如果不是今日本小姐带了护卫,定要遭了他的毒手!”
掌柜扯了扯嘴角,若不是你无缘无故拿东西砸人,人至于拔出刀来嘛?
要他他也给人一刀算了。
事到如今,莫兮兮已经不怕再丢脸,毫不避讳的说起来,“大家都知道,前段日子本小姐伤了腿,霍云倾她不敢承认,城主府仗势逼人让我父亲母亲不能为我讨回公道,让本小姐闹了好大的笑话。”
“可若是你们平白无故废了腿你们能就这么算了?难道就因为她霍云倾是郡主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不能!”
“可你们家本来就没有证据,难道你说是郡主就是郡主?”掌柜忍不住出声反驳。
此言一出,酒楼里的客人不由对莫兮兮议论指责起来。
楼珏挑着冷眸,盯着说话的少女。
莫兮兮对上人的视线,此刻眸中只余恨意。
她紧紧握住椅手,一字一句,十分笃定,“本姑娘今日敢用性命发誓,一定是此人动的手,若有半句虚假,我莫兮兮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噤声。
这誓发的未免也太大了,饶是他们不信,但现下内心不得不说也动摇了。
莫兮兮吐了一口气,盯着少年一笑,循循善诱,“怎么,还不承认吗?是不是你,动的手?是不是你的主子霍云倾让你动手?”
“你若如实交代,本小姐今日可以饶你一条贱命,你若执意要替霍云倾隐瞒,那就别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楼珏看着好笑的人,唇角弧度讥讽。
还真是天真,就凭她,凭这四个护卫,也配威胁他?
少年孑然而立,一副坦然无畏的模样。
莫兮兮被人挑衅的笑意激怒,拧起了眉,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你当真不肯交代?你不会以为霍云倾会为了你得罪莫家吧?本小姐告诉你,即便本小姐今日杀了你,她霍云倾,也不敢去莫家说半个‘不’字!”
说着她从一旁的护卫手中夺过了长刀,刀尖直指少年眉心。
“兮兮!”莫文淮皱眉。
莫兮兮恍若未闻,只是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少年,笑意癫狂,“本小姐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自寻死路,怪不得本小姐。反正不能讨回公道,那杀了你这个凶手解解心头之恨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握紧刀柄欲要朝人胸口刺去。
“莫兮兮,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门外传来的声音温软清悦,如林籁泉韵,却又字字透露着铿锵坚定。
莫兮兮动作一顿,抬眸望门口看去。
披着织锦薄绒的深红色织锦大氅的少女翻身跃下马背,一双漂亮的杏眸直视上她,光影坦然又无畏。
莫文淮痴痴看着人,烂漫葱茏的灯光落在少女身上,好像镀了一层光圈般耀眼。
楼珏垂眸看了眼抵在胸口的剑,勾了勾唇。
小丫头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他身子稍往前,让那刀尖刺过皮肉,鲜红的血液悄无声息的染红了刀尖。
莫兮兮再反应过来,瞥见刀上的血,和人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瘆人的笑意,心口猛地一跳,手中的长刀哐当掉落在地。
她明明,没有将刀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