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那我先抬桌子回去,玉祥哥你也帮我扛一张。”林二看我看的别扭,我低头看着小白,却还能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
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大婶,示意说我要离开了,大婶哈哈两声,说送我出门,而此时的林二,才笑了起来,男主人已经帮忙腾空了两张桌子,林二这才和男主人说道。
“对了嫂嫂,待会你也过来帮忙,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我这时间有些急,这不马上到了月底,我家这事办完了,指不准过几天就到了我大哥家闺女了。明天一早就要开席(摆酒宴),顺便也带侄女过来坐坐。”林二和男主人扛着桌子都已经出了大婶家的门,正在和大婶话别的我听见不远处这么一声吆喝,瞧着前方停下脚步对我们说话的林二。
当然,他口中的侄女,就是站在大婶面前的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们先去忙活着。”大婶朝林二摆了摆手手,满面笑容,“这林二家呀,是要嫁闺女了,这不,都请了村里的人过去热闹热闹。”
看着林二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我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了姑娘,若是明天你还在这里的话,也过来坐坐,外面这村子,好几年没办过什么喜事儿了,有远方的客人来,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大婶总是那般的热心,到是我,一个陌生人的,怕是过去了不好,正犹豫着,大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明了大家是那般的欢喜有远方的客人来。
“那谢谢大婶,明天我们就过来。”这话,我肯定是说的我和阿叔,不过大婶疑惑片刻,看了我怀里的小白一眼,也就没说什么。
直到大婶目送我出了村子,随着小白的指引,转而下了一条小路,田埂处到是挺多,眼见太阳已经下山,我在这大婶家逗留的时间也挺长的,来到小白所指引的那座木楼,天差不多已经黑尽。
两层多高的木楼,古香古色,偶尔有檀木的香味,我正低头看着小白,他的身子倍加轻盈,化作一缕白烟从我手里飘过,一晃神间,一袭白衣的小白站在木楼前,月光打在他月白的衣衫上,很是好看。
“丫头我可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是看得痴呆,可小白对于他自己的美貌显然颇为自信,时刻提防着我为怎么了他一般,在我面前警告着我。
“谁稀罕!是不是这里?”我还给他一瞥,谁在瞧着他了,转身跨步上前,朝木楼走去。
“你心里可是有人的,世间哪个女子不为我的容貌所动,除了你皇室家的公主以外。”小白跟了我上前一同前往木楼,只是,他说方才那不经意的一说,说的是什么?
“皇室家的公主?是谁?”
“呀,你停下来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伴随着这声尖叫,小白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方才那话,我疑惑之后便站在原地等他,小白当然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撞上了我。
“什么什么是谁?”见我此时如此的正式的询问,他微微皱眉,显然是在逃避我。
“谁是皇室公主?还是说,这个世间上,真的存在着两千年前的皇室?”我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只觉得鼻翼发酸,似乎就要流下泪来,皇室公主,如果真的油皇室家的公主,那么也应该是刘细君,可刘细君死了,已经死了两千多年,是一个死人。
阿叔就是爱着这个死人,难道阿叔带我跋山涉水,遇鬼降魔,只是为了找到刘细君,如果她还存在的话,阿叔身上的谜团是那么的多,他是那般的痴情,他始终如一的爱着那个叫刘细君的女子。
至于带我出来游历,只不过因为我是他的养女,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上海,因为我遇见了阴婆,很想流泪,可我不会在小白面前流泪,更不会让小白知道我一直在吃刘细君的醋。
阿叔,若真的这样,你找到了刘细君,会和她生生世世对不对,到头来,不管我是如何爱上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和你共度了十二年的养女而已。
“你怎么了?”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小白,他的神情有些凝重,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我努力从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让小白放心,只是我乱想了,因为那句皇室公主。
进了木楼,小白带我上了二楼,这木楼隐藏在黑暗之中,无人知晓,以为,如果不是天黑,我也不可能会看见这里还有楼,这离落枣村并不是很远,虽然楼有些古怪,可我见到过了比这楼更加古怪的东西,已经不足为奇。
更令我放心的是,我的阿叔,在这里。
“阿叔。”他独自一人站在木楼的阳台上,负手而立,月光下,孤清的男人,看着阿叔的背影发呆片刻,我没有马上要扑上去的冲动,只是因为,那个叫刘细君的死人。
“你回来了。”阿叔许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背影停顿片刻,转身对我微笑,他示意我上前。
小白跟在我身后,阿叔转身到围了木桌坐下,我侧头,小白犹如一个守护神一般站在我身边,待我同阿叔坐下后他才坐了下来。
“主人,这个村子,有些古怪。”小白神色凝重,对阿叔说道。
阿叔若有所思,紧紧皱眉,片刻之后,抬头看向我。
“阿离,你认为呢?”
我以为小白会告知阿叔所有的事情,可阿叔却将话锋一转,看得我不知所措。
“啊,什么?”我显然被问蒙了。
“这个村子。”
“哦,大婶只说了丁三丫的事情。”抬眼看了小白,他并不接话,思绪还在刘细君那里无法自拔,阿叔这般问道,既然小白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我只能随意回答了阿叔这样一句话。
“你的看法是?”阿叔的神色凝重,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阿叔非要从我这里问出一个想法来。
曾经,无论遇上任何事情,阿叔都是总是第一时间帮我解决,替我着想,我是一个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管就能安稳生活的人,跟在阿叔身边,只要他在,我就可以无忧。
可是现在,阿叔的神情上看来,是那么的严肃,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阿叔,我……”我没有想法,什么想法也没有,阿叔曾经将我宠坏,只要阿叔说什么,我只有跟着去做就是了,哪里还有自己的想法。
“落枣村,明天会有喜事。”终究,还是小白替我解了围,许是见我结巴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白轻咳一声,对双目盯着寻求答案的阿叔说道。
“什么时候?”阿叔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将目光从我脸上撤回,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阿叔让我前去打探消息,可我回来后什么都说不出来,阿叔许是对我失望了。
阿叔这才问道小白,他的侧脸,在橘红的灯光下,有那么一丝无奈。
“明天一早,我和阿离回来的路上,已经见到有道士往落枣村方向去了。”小白正色后,两个男人的交谈,他们是在策划着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只是,小白所说的那个道士,什么道士?来时的路上我怎么没看见。
我的想法是这样,却看见阿叔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头,他什么也不说,像是在说我孺子不可教也般,阿叔对我有些失望了。
“恩,明天一早我们也去一趟。”阿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道。
“阿叔啊,那个大婶也让我明天过去坐坐呢。”为了挽回在阿叔心中愚笨的形象,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大婶黄昏的时候不也是这般叫我了么。
可阿叔此时已经起身,听见我说话后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转身离去。
晚饭是魏君安准备的,当我看到他时,很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笑而不语,只是,他面上的申请,和阿叔是那般的相似。
也难怪,他和阿叔本身长的就像。
“坐过去一点。”这个夜里,我一直反思着自己这二十年,六岁以前的记忆我已经没有了,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儿来,又得打哪儿去的。也就是那年,我遇见了阿叔,他将我放在秦村寄养,八岁,阿叔带我去了上海。
上海的一切是那么的繁华,我是那般的害怕,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开始依赖阿叔,什么事情都得依赖阿叔,阿叔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阿叔遇事得意见,我就听从阿叔的意见,直至现在,我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包括任何事情。
我也曾想过,许是阿叔看见我这个朽木不可雕的样子,才带我出来游历,见见世面,增长知识,增强自己的独立性,可我和阿叔已经出来一个月,不但什么都没学到,反而整天胡思乱想,去吃一个死人的醋,自己这是怎么了?
也就在这时,小白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挤了一下单脚跪在长木椅上眺望着远方的我,顺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要干嘛?”我将下巴搁在木椅靠背上,咕哝着看着小白。
“阿离,我有事给你说。”
半响,小白看了我一眼,神色凝重,我越发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这该死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