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陵瞪大了眼睛,“用小七解毒?怎么解?”
孙毅也被这个老头的话吸引住,用小七解毒?小七一个活生生人,怎么会是解毒药?
“道理很简单,说出来有些不堪。但是那是唯一最好最有效果的解毒方法,就是把体内的毒,通过交合,渡给另外一人。此法修道的人都懂,说白了,也就是给自己找一个鼎器。”
迦陵和清荷的脸瞬间都红了,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两个人都低下头去。
孙毅一个箭步冲到傅老先生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这个干巴巴的老头子拽了其拉,“你个为老不尊的老骗子!”
傅东原在边上拉扯孙毅的手臂,“你快放开我师傅。”
傅老先生似乎一点也无所谓,“后生,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问云谷老道的那个徒弟不就知道了。你何苦为难我?再说,我也只是说了这个办法么,做不做,怎么做,那是云谷老道那个徒弟的事,你抓着我不妨做什么?”
迦陵走了过来,摇了摇孙毅的手臂,“你放开他吧。傅老伯说的办法,我在书上确实看过。不过没想到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孙毅大吼,“可行个屁。周霁雪要敢这么做,我孙家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你又犯疯病了?傅老伯不是说,霁雪哥哥不是不愿意这么做吗?霁雪哥哥的为人你能不知道?别说是小七,就是随便找个普通女子,霁雪哥哥就死,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孙毅的拳头松开,但是手臂上的力气一点没有松懈,紧紧地绷着。
清荷也走上前来,“孙少将军,我们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天下人都知道。这位傅老伯也只是说了一个办法,我们主子根本不屑去做。他是医生,只是说出治病救人的办法,他并没有错啊。”
孙毅看了看迦陵,又看了看清荷,傅东原用了半天的力气,也拉扯不动孙毅,只能在边边叫嚷,“我师傅那么大岁数,你年轻力壮的人,对我师傅逞强,合适吗?”
孙毅这才慢慢的撤下力气。
傅老先生,咳嗽了几声。傅东原忙给师傅顺气,扶着师傅坐下。
迦陵问,“傅老伯,除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办法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霁雪哥哥的武功内力不说是天下第一,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至少我是想不到。他现在年轻,内功深厚。暂时是可以压制住毒发,但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再说我的本事已经全部交给我这个傻徒弟,说不定日后他的成就能超过我,帮你那位大哥将毒全部解了,这也未可知。”
迦陵长长叹了口,“算了,命矣。”
傅老先生微微颔首,对傅东原说,“东原啊,师傅为什么把你丢在那个穷乡僻壤,不把你带出来,你知道原因吗?”
傅东原摇摇头。
“因为我想你这辈子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郎中。你太傻,没什么心眼,师傅怕你被外面的人欺负。可是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去。以后你就跟着他们。他们不会骗你。不会害你。你这辈子就跟着他们,多帮一些人,多救一些人。做什么事都别忘了,咱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孙毅差点被这老头子的话气吐血,他都不好意思张嘴说,那小子老实?那小子没心眼?他和迦陵两个大活人就这么被他几句话骗到了上京。
傅东原说,“师傅啊,你放心。只要他们不嫌弃我,我一定会一直跟着他们的。跟着神农家大小姐,准没错。”
孙毅眼睛里冒着血丝对傅东原吼,“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说着又想上去揍人。
迦陵拦住孙毅,“现在是我需要他跟着我,论治病救人,他比我强。我需要一个老师。”
孙毅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看着迦陵那双冷冷的眼睛,他的火气立刻下去一半,对迦陵好声好气的时候,“迦陵天下医术高明的人多的是,你要想找老师,什么样的找不到。他这个人不地道。你想想想,他是怎么把我们俩诓到上京来的。”
傅东原立刻为自己辩解,“我那是逼不得已。我要不那么说,你们会带我出来吗?我要是不那么说,我这辈子还能见到师傅一眼?再说,这一路上,我鞍前马后,把你们俩像主子一样的伺候,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不管怎么说,是你先骗了我们。你这个人就不地道。”
“那我问你,如果不是你们带我来了,如果不是你把我给打出去,遇到了清荷姑娘和那个木头脸,就凭你们俩,能找到我师傅吗?”
得。这下孙毅不说话了。
可是迦陵在一边冷不丁的说,“傅东原,我和你说过,你有能将明明是错的事理直气壮说成对的本领。这话我不再说第三遍。我不赶你走,还是因为你师傅说,他的本领都交给了你,也许你以后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对你的容忍也仅限于此。如果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你现在就给离开这里。天下名医多的是,以我神农氏的尊号,想召集天下名医并不是什么难事。”
“神农大小姐,我这个徒弟笨得很,不太会说话,神农大小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他不会说话?”迦陵冷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屋子顿时冷清了下来。
半晌后,傅老先生又对迦陵说,“大小姐,请让我这个徒弟跟随你。不管他是不是有错在先。他跟别人,或者把他丢到俗世,我都不放心。”
迦陵说,“可以,他可以用我仆人的身份跟随我左右。”
“好好好好。”
“不行!”
说好的自然是傅东原,说不好的自然是孙毅。
迦陵对孙毅说,“一切为了小七和霁雪哥哥。”
孙毅立刻不说话了。
既然费了几个月的功夫,出来找人,找出现在这个结果。孙毅已经无心在上京待下去。就想着赶紧和父亲兄弟团聚。迦陵和清荷也是这么想。
但是傅东原却想着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师傅,一定要留在师傅身边侍奉。
而章恒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愿意回去找周霁雪。
五个人里三个人想走,两个人不想走。孙毅心里最着急,父亲兄弟浴血厮杀,他一个做长子的在外面逍遥。所以他对迦陵说,“我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反正明日我就要走。而且我一定要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到周霁雪手里。因为当初我是答应了他保护你的安全。我是不会把你丢下来的。”
迦陵有些犹豫,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请教傅老先生,但是正如傅老先生自己所说,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他确实用药物吊命。这哪天说不行就不行了。有问题还不知道找谁请教。
章恒对清荷说,“你要想活的长久,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养身体。养好了我自然会带你见你男人。现在如果你要和他们走,我不会在管你们。”
于是清荷也犹豫了,她的身体确实需要休养,
最后商量的结果,孙毅只答应留下来再多陪迦陵半个月。至于清荷和章恒他可管不着。
几个人索性一起搬到了傅老先生的小院里住。迦陵有太多医术上的问题要请教这对师徒俩。而傅老先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半个月的时间到了。孙毅对迦陵说,“要么你和我走,要么我把你打晕了带你走。要么你毒死我算了。你自己选。”
迦陵对傅东原说,“要么你现在和我走,要么你就永远留下来。”
清荷对傅东原说,“你和迦陵小姐走吧。照顾你师傅的事情交给我。”
于是孙毅带着迦陵,迦陵带着傅东原,走了。
清荷和章恒留了下来。
临走的那天傅东原跪在师傅床前,磕了三个响头。抹了几把眼泪。
傅老先生见四下无人,对傅东原说,“东原啊。算你命好。能遇到神农家的大小姐。如果你能把她娶了。我和你师娘在会从棺材里笑醒了。”
傅东原直接傻了。
“傻徒弟,师傅只能帮你帮到这了。我再传授你一套针法,如果神农小姐说的那个周霁雪毒发,你用这套针法。神农小姐一定会感激你。”
傅东原怔怔的看着师傅交给他一本小册子。
“这是我到了上京,闲的无聊,又整理出这些年行医的心得体会。对你日后一定有帮助。如果神农小姐看不上你,那也就算了。不过一定要跟紧她,她身边的都是贵人。”
“贵不贵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师傅长命百岁。”
“呵呵,这些你还不懂。以后你总会明白的。师傅活不久了,也不想拖累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和神农小姐走吧。师徒一场,缘尽于此。记住我今天的话。”
傅东原又给师傅连着磕了几个头,在孙毅的不断催促下,哭的像个女人,离开了将他养大的师傅。
一个月后,老先生在清荷的悉心照顾下离世。
陈焱派来的人,一直等着将清荷接走。可是就在傅老先生下葬后的第二天,他们发现,清荷和章恒一起失踪。
消息又传回道陈焱面前。陈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转头继续和义军的谋士们,商讨对敌人策略中去。
而一直站在陈焱身旁的小七,凭她的耳聪目明,就算是她不愿意听,也还是知道了这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
从陈焱的营帐离开,她是直接冲去找周霁雪。
将周霁雪从帅帐里,从满满一营帐人里拖了出来,“我五师叔,真的把清荷姐姐拐跑了额。”
周霁雪难得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他真是不相信,于是他又问了小七“你确定?”
小七点头,“回来的人直接禀告陈焱,我当时就在他跟前。”
周霁雪笑了,“师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教出来的几个徒弟都是情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哎呀,这个五师兄太让我意外了,之前他还笑话我和你阴师叔。这下好了,居然自己带着有夫之妇跑了。”
小七撇着嘴,“我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把人给我追回来。我要见清荷姐姐。”
周霁雪为难,“这世上,只要他想躲,没人能找得到他。”
“那你就让祖师爷爷找他。”
“这事可不能让师傅知道。我和你的事已经够让师傅气得够呛。好不容易让了步。现在你五师叔又闹这么一出。你是想把你祖师爷也气死?”
小七急的又蹦又跳,又跺脚绕着周霁雪转了一圈,“清荷姐姐一定是被逼的。我知道她,她除了陈焱看不上任何人。”
周霁雪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你五师叔,做事情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不过他也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这事往好了想,我估计最多也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我会想办法去找人。”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的说这事,张铁牛快步朝着小七跑来,“统领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回去看看,有人闯了殿下的营帐,说要和殿下抢女人。殿下已经和那个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