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殿下今夜谨记着“不能喝多”的叮嘱,在薄涧六亲不认来一个喝倒一个的助攻下,成功地保持着清醒回到了喜房。
她回去的时候同一个喜婆两个丫头一起,路上的风吹散了些酒意,一想着那人几乎等了自己一天,沈渺渺就觉得有些愧疚。
她向来不喜麻烦别人,也从来不会迟到,前世今生,头一次因为自己这么“麻烦”人家。
她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婆子和丫头都不知道太女殿下的心态这么着急,只以为她急着见自己的夫郎,便也跟着默不作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一行人进屋的时候,屋内的东西已经被收了起来,窗户上趴着一团几乎看不见的小玄猫,琥珀般的瞳孔又大又圆,像凭空悬着两盏灯泡。
喜娘笑着递给二人一人一杯合欢酒,说了祝词:“一杯酒下肚,恩爱两不疑,风烟共白首。”
新郎的盖头是由妻主揭的,喝酒时也不例外,二人又耐着性子行了一些别的礼数,人终于都走了。
凤朝不兴新婚夜听墙角这一套,屋内屋外都被清空了,没一个人在。
凌伏绣了半个月的盖头也不是多复杂的图案,这人绣功一般般,绣的什么玩意儿沈渺渺还真没看出来,就,看图案应该是一团花。
她脑袋有些放空地盯着花发呆。
直到那人疑惑的声音响起:“殿下?”
沈渺渺回过神来,帮人揭了盖头放一边,喜烛下那人眉眼柔和,眸中水光潋滟,好看极了。
沈渺渺嫌弃地闻了闻自己一身酒味,道:“先去耳房洗漱。”
主屋有一点好,它有两个耳房,一左一右,真的是“耳房”。
二人同时洗漱,太女殿下感觉浑身疲惫,犯懒地靠在浴桶里假寐。
没有人能在新婚夜的暧昧氛围下把持住,沈渺渺也是。
她方才看着凌伏的脸,心里又空又奇怪。
她自问在这种场景下自己八成会动心,况且这人又正正好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怎么到了这边……
她这么平静?
沈渺渺今日是挺累的,她换上宽松舒适的睡衣,一边绞头发一边往主屋走。
她跟凌伏在同一个屋子待的时间太长了,有好几段时间那人都是在“贴身伺候”自己。
她以为今夜是真的能心如止水了。
睡也睡了,又不是第一次……
可是奇了怪了,怎么莫名有点紧张……?
那人显然也有些紧张,坐在榻边,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崩的很紧。
他一紧张,沈渺渺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太女殿下总是在二人独处的时候暴露恶劣的本性,她坐在凌伏旁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人差点夺门而出。
她说:“孤方才来看你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吧?”
凌伏当然记得!
他细长素白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衣服,声音细如蚊蚋:“记,记得。”
“来,”太女殿下双手往他肩上一按,自上而下看着人家,压迫感十足:“试一下?”
洞房花烛夜,谁还能当柳下惠?
反正二人更亲密的行为都做过了,亲亲而已。
凌伏想起前些日子帝夫给自己看的小册子,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二人都是初尝情事,前两次做那事的时候十分朴素,太女殿下有心无力,虽然气势足得很,可一到主题还是会软了身子。
他又,他又没有经验,看到那册子后,才感叹着学无止境,居然还有这么多神奇的芝士。
见人走神,太女殿下不满意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间传来,凌伏吸了一口冷气。
他纵容地将人抱上自己的膝盖:“殿下,别急。”
他主动吻上女孩的柔嫩的唇瓣,动作温柔地很,亲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暴露了骨子里雄性的粗暴。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示威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唇瓣,那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真凶。”她摸着自己微肿的唇,嗔道。
二人之间的温度节节攀升,眼看着就要起火了,沈渺渺顾着自己今天因为骑了太久的马被磨红了的大腿内侧,赶紧说点别的降温:
“刚刚拆了什么礼物?”
那人听到她这话,表情却是微妙起来。
他一直桌子:“在那边。”
沈渺渺好奇地过去看:“什么啊?”
跟她相熟的几个人送的都是小盒子,特意叮嘱了她回房了再拆,沈渺渺应了,想着给凌伏无聊的时候拆着玩,自己还不知道那几个损友给的什么玩意儿呢。
桌上东西不多,都是小东西,其中有个小白瓶特别显眼。
凌伏跟她一块过去看,也没回答她的问题,教她自己看。
沈渺渺拧开盖子——
里面是一种一看就让人心知肚明的膏体,白的跟玉一样的颜色,怪好看的,旁边的备注纸条让沈渺渺小脸一黄。
那上面写着这玩意儿遇高温会融化,对人体绝对无害,让太女殿下放心用。
沈渺渺:“……”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小污龟给我送的礼物。
另一个方盒子被拆了,里边的东西却还被白色的布裹起来,像是这人羞于将这玩意儿拆出来似的。
沈渺渺好奇地拆开白布,看清楚后手一抖,差点把东西扔出去。
这这这!
太可怕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可是太女殿下还要在自家夫郎跟前保持淡定,她磨了磨牙,眸色很危险地问道:“这玩意儿谁送的?”
“锦鸿县主送的。”凌伏毫不犹豫地把人卖了。
“孤记得她院里还没人是吧?”沈渺渺面无表情地道:“回头让莫小华精挑细选一个会玩的给她送过去。”
凌伏看她这幅羞恼又娇憨的样子,被她逗笑了:“殿下不想用,我们便不用,莫气。”
看起来是安慰她的话,可沈渺渺听到的是“不敢用就不用”,好像那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不行”的意思。
她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我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