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背后的主使,朕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便不是朕亲自来问你,而是诏狱来审你。”
高台上,皇帝的话音缓慢而有压迫。
那御林军垂下了眸子,跪在地上,闻言,神色里有一闪而逝的决绝。
黄太医眼尖地叫道:“不好,他要自尽!”
下一秒,在一众侍卫赶到之前,阮轻湄直接抬手卸了他的下巴!
又快又狠。
就在两步之外,跪在那里快要虚脱的阮骊歌吓了一跳。
她逐渐意识到这个长姐和记忆里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
她好像一直,都小看她了。
那御林军自杀不成,此刻又被卸了下巴,疼得面部抽搐,看向阮轻湄的眼神有疯狂的恨意!
阮轻湄蹲下身子,目光平静地迎上去。
“说。”
高台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帝王居高临下,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阮轻湄。
就在阮轻湄逼问那名御林军期间,跪地大军突然起了骚动。
“玲珑!你干什么去?!”
这是董明珠的声音,很低的轻喝声,带着几分焦灼和不解。
阮轻湄抬起头,勾了勾唇。
“终于出来了呢。”她轻声道。
“玲珑姑娘这一箭双雕的计策,花某佩服。”
玉玲珑的脸色虽然说不上太难看,但也不是好看。
她没有理会阮轻湄,矮身走到了大殿正中,跪下,“贱妾有罪。”
“玲珑姑娘!”那御林军低声喊道。
“你又是谁?”皇帝觉得有些头疼,语气不是很好。
玉玲珑沉声道:“贱妾乃教坊媚香坊花魁,玉玲珑。那香袋,是妾放于阮琉璃身上的,也是妾设计陷害的陈离忧。”
她一副坦然认罪的模样,周围人全都哗然。
陈离忧自被带到这里后便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闻言,却陡然激动起来。
她甚至挣脱了身后两名御林军的束缚神色疯狂地朝玉玲珑冲了过去,“你这个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玉玲珑猝不及防被她掐住脖子,快要窒息,所幸反应过来的两名御林军迅速上前来把人拉开了。
玉玲珑单手撑着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抬头,对上陈离忧怒意疯长的眸子,她眼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抹讥诮,以及……让人看不懂的怜悯。
她说出的话却是伴随着一声轻笑,“因为你不配!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舞艺比你更胜一筹,但就因为你出身太常寺,我出身教坊司,我便只能屈居伴舞。”
“三年了,年年如此,公平吗?”
她盯着陈离忧的眸子,像是通过对方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瞳孔,也像是说服对方一样说服自己。
“只有你出事了,我才能当上领舞,取代你。”
陈离忧听着这番话,哭坐在哪里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么个破烂原因,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原本可以很幸福,她有喜欢的人,对方也很爱她,她原本可以做大邕最幸福的新娘子,他们已经约定好了成亲的日子……
陈离忧好像疯了、痴了、傻了,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