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那个人……和陈离忧有什么关系?”
阮轻湄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希望由陆青禾亲口说出来。
“我最后一次去太常寺见他时,他抱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笑得好开心。”
“我问他为什么,他嫌我不是处子之身。说我,生性淫荡。”
“那时候我家里还没有落败,他也不是太常寺少卿。”
“喔,不,现在应该是太常寺卿了。”
陆青禾声音很低,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
罢了,还抬起头冲阮轻湄笑了笑。
阮轻湄突然觉得心头一窒,“你,还喜欢他吗?”
陆青禾说:“我不知道。”
“圣上驾到——”
殿外,突然有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原是听说这边搜到了证物,抓到了人,皇帝不愿多等,便直接过来了。
皇帝走到大殿首位坐下,殿内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片。
阮轻湄她们就在殿外院子里跪着,赶忙出去的。
大殿上,阮骊歌被人押着,原本还愤怒地挣扎大声争辩着,但是在跪到了皇帝面前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瑟瑟发抖。
“台下何人?为何藏有迷迭香?”李公公尖着嗓音发问道。
阮骊歌道:“贱妾,贱妾教坊司伶人,阮琉璃。妾,并不知这东西如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陛下,贱妾冤枉!”
皇帝沉默了好久,胡子抖了抖,“你们一个二个都喊冤。带上来!”
话落,立即便有御林军押着陈离忧上前,在和阮骊歌并排的位置跪下。
“她勾引皇子,身上沾有迷迭香的气味,你身上搜出了这么一袋香料,你们是合谋?还是你故意陷害她?”
好像领导者的语速都很慢,不急不缓,偏又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阮骊歌更加慌了,“贱妾,贱妾不知啊,陛下,贱妾冤枉的,妾今日若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阮骊歌说得情真意切,可在众人眼里,更像是抵死不认。
皇帝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他的耐心也被一点一点磨没了。
“你们都不知道。”
“那便都押下去,让诏狱那群人审。”
什么叫用最平常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这就是。
诏狱是什么地方?
阮骊歌仅是想想就头皮发麻,锦衣卫诏狱,进去的,不死也只剩半口气了。
“拖下去!”
皇帝一声令下,立即有御林军上前将她们往外拖。
阮骊歌不想死,拼命挣扎,大喊着“不要”“冤枉”;反观陈离忧,倒像是行将就木的人一般,不哭不喊,没了魂。
被拉下去的一路,阮骊歌拼命四处寻找,她想找卫小公爷,但是并没有找到,入目都是一片陌生的面孔。
她心中第一次涌起了绝望。
刚来到这个世界,面对着家被抄、父母被发配、自己也被充妓的情况时,她都没有过绝望。
可现在她有了。
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就在她心死如灰之际,余光突然瞥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和众人一样跪着,只是浑身的气度不同,冰冷淡漠,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