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媚香楼后,阮轻湄先为自己诊了脉,却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想了想,她从针线篮里找出一根细针,刺破了食指指腹,鲜血滴入破瓷碗中,直接放到了院子里的一个老鼠洞外。
结果死了一大群老鼠。
且死相惨烈。
阮轻湄看着那一幕,深吸了一口气。
正巧这时白姑进来,张口便问道:“阮轻湄,你这答应给我的……呀!这儿怎么这么多死耗子啊?”
因为看见那一幕,她话音陡转。
阮轻湄神色冷冽,并不想多解释,只是道:“那治嗓子的药我暂时没法提供给你了。”
白姑一惊,有些着急地问道:“为什么?我可是帮你找来了你想要的草药的,而且你在这里的这几个月,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阮小姐,做人可不能不讲信用!”
“因为我必须先离开一段时间。”她说得很简略。
白姑也算是大致了解她说话做事的风格,没问为什么要走,以及这里是教坊司怎么走得掉,而是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今晚就要走吗?”
“嗯,今晚。”
就在阮轻湄等着白姑还要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却见面前的女人从腰间扯下了一个锦囊。
“你在这里做工也不会有什么余钱,这点银子算是给你路上做盘缠,别太苦了自己。”
看着白姑将钱袋递过来的一幕,阮轻湄捏着眉心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诧异。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是一个连“为什么”甚至都懒得问的人。
因此她只是摇了摇头,将钱袋推了回去,“后会有期。”
然后便轻功一跃,只身消融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阮轻湄离开得很顺利,因为萧文景根本连监视她的人也没派,大致是对那噬心毒自信到了极致。
当天晚上彩云轩失了一场大火,火被扑灭后从里面抬出了一具焦黑的胖女尸,教坊司的官员清查了一下失踪人口,确定死者为罪臣之女阮轻湄后,便上报了户部。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小得甚至掀不起一丝风浪。
也可能是已经在暗处酝酿了什么风浪却无人察觉。
三日后。
玄真观。
一位身材纤瘦的女子盘腿坐在冰床上,她黑发如瀑,面容纤美。面色是不正常的白,双眸紧闭眉峰微蹙,抿着冻得青紫的唇,浑身轻微地发抖。
她身上只裹了一件单薄的素衣。
而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男子,看不出来年纪的一张脸,却是气质冰寒,一丝不苟。
玄真观主正在把最后一根金针用内力逼进阮轻湄的体内。
而在金针归位的那一瞬间,端坐的阮轻湄突然嘴里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玄真观主摇了摇头,将金针全都收起,“无用。”
阮轻湄面色苍白地将衣服拉起,而后擦了擦唇边的血迹,“难道我以后就真的要永远受制于人了吗?”
玄真观主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道:“你从小便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天赋,如今也是命定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