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张谦找到法正,商议下一步的举措。
张谦故意将与马超的比武定在了十日后,就是为了给夏侯渊足够的时间,但是从前方侦查将士传回来的情报,夏侯渊既没有出兵上邽,也没有从陈仓道截断后路的想法。
而是老老实实的当起了乌龟。
“夏侯渊恃勇轻敌,好出奇兵,此番他静守陈仓,足以说明,曹操给留下的兵马极为有限,故而此时正是我们进兵的最好时机。”法正分析道。
“孝直兄的想法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对了,我听闻孝直兄是扶风人士,不知具体是何处?”
“我是建安郿(县)人,建安初年因躲避战乱与好友孟达一起入蜀,可惜刘璋不曾重用,后又遭蜀中人士诋毁,幸好遇到子让入川,又遇到刘皇叔这样一位明主,才使得我法正有今日。”
张谦是知道法正与蜀中本土人士的矛盾的,所以他会让法正带着孟达,带着黄忠,但不会让法正和吴班张翼一同出战,至于吴懿张任,此时则负责镇守冀县。
“我听人说,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一天,孝直兄文韬武略,刘璋不识人才是他的损失,我主得孝直,可是高兴的彻夜难眠啊!”
张谦的恭维让法正哈哈一笑,虽然张谦十分年轻,但是张谦比他先跟随刘备,又为刘备立下大功,加上法正虽名义上受制于张谦,但张谦却很少插手法正的事务,所以法正对张谦的感观很好。
这时,法正又听张谦疑问道,“建安元年?那不是董卓都死了吗?”
法正笑了笑,解答了张谦的疑惑:“董卓虽然横征暴敛,但是郿县却是董卓的封地,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关中饱受董卓残害,但是郿县人却多少受到了一些照拂,后来董卓一死,关中彻底大乱,所有受到董卓关照的人都受到追责,再加上不久后李傕郭汜作乱,我等在郿县实在待不下去,所以才不得不离开故土。”
紧接着,法正又对张谦说起郿县的重要性,“郿县位于褒斜道出口,昔日董卓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坞于郿 ,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号万岁坞,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坞中广积钱粮,可供三十年食用。”
“那郿坞当下如何?”
“董卓败亡后,郿坞便被毁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我等要进入关中,陈仓之后还要面对一座坚城。”
法正嘴上这么说,张谦却看出他心中有些可惜,毕竟是几十万人的大工程,法正见证了他的起落,能不心酸吗?
“孝直兄,你既是扶风之人,那这入关第一战我便交予你了,我把黄忠庞德皆交予你,另外,我已传令关平邓芝,让其不在遮掩,即刻出斜谷,我听闻曹操东归之后,又故技重施,大肆征调关中百姓东出,百姓苦不堪言,希望你能不负众望,救乡人于水火。”
虽然关中战乱多年,现在的郿县还有几人是法正的故人这都很难说,但是荣归故里的诱惑,是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抗的。
“多谢子让!”法正很激动,虽然他先前单独带兵征伐过阴平的氐人,但那只是小打小闹,但这入关第一战,只要能大获全胜,那是能扬名天下的。法正很清楚,以张谦的兵力以及对将士的掌控,只要不贪功冒进,那么攻下陈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张谦却把这个功劳让给自己,这让法正如何不感激涕零?
“孝直兄助我于危难之际,你我之间,何必言谢?”现在的张谦对于带兵打仗也有了一些体会,虽然做不到韩信般的多多益善,也不像霍去病那样的出其不意,但是中规中矩,稳扎稳打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张谦并没有独占功劳的想法,他一直想的是如何把身边的事情安排出去,这种轻松自己,“造福”他人的事情,张谦乐在其中。
“孝直兄,我知夏侯渊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们此战是替主公收复关中,还汉室百姓一片清天,所以此行必须是仁义之师,所行必须是仁义之事。”
“子让放心,你定下的不杀降卒,不害百姓,不劫财物,这每一条我都会贯彻到底。”虽然法正一开始也觉得张谦有些幼稚,战场上的胜利是靠着战士拼命厮杀换来的,但是自汉中一路走来,法正也看到了张谦这几条军规的益处,从武关到上邽,无论军民,抵抗意志都很小。
“不仅要做到,而且还要宣传到位,让百姓知道我们的军队和昔日董卓李郭,以及现在的曹操都是不一样的,孝直兄麾下有不少能人,更有不少商队能深入敌后,可得把这些人的功效都发挥出来。”
经张谦这么一提醒,法正重重点了点头,确实,自己不能被陈仓所迷惑,要顾全大局。
这时,张谦又说道,“孝直,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找你商量。”
“何事?”
“是关于马超的事。”
“难道子让是不信任他?若是如此,子让不妨将先前命令收回,将马超本人安置后方即可。”
“这倒不是,即便马超果真一去不返,我也有再次击溃他的能力,而且马超若是恢复了几分实力,也是找曹操的麻烦。”
“那子让担心的是?”
“马超军中将士军阀习气甚厚,虽然我先前有言在先,不得残害百姓,不得抢夺民财,但我恐怕他们出征之后,会久病复发,到时一人为之,十人从之,百人应之,我若是重罚,岂不是要斩杀犯罪之人数以百计?”
法正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若是定下军规,将士就不会犯错,那这样的军队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总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存在,而且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子让担心的不无道理,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从重从严处罚为首之人,余者视情节严重给予处罚,而且,真到了这个时候,子让应该让马超做这个执法者,必要的时候,可是治马超一个治军不严的罪过。”
张谦揣度中,法正又似想到了什么。
“子让,你还记得,你先前提议要给每支军队配备军医的事情吗?”
张谦点了点头,这事他一直在安排,只不过最简单的急救包扎手段也得培训许久,所以现在只有几支队伍有随军军医。
“子让, 若是让医者在给将士治病的时候辅以教导军纪,岂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张谦一愣,那不就是政委?
张谦不是没考虑过安排政委的事情,只是古代的军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将士对主将的信任认可。
若是安排政委,到时候搞得军中山头林立,军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若按法正所说,让医者去宣传引导军纪,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至少医官,不会引起将士和将领的反感。
只是,张谦又得为了培养复合型人才而头疼了!
该死的,我找法正是来解决问题的!张谦恨得直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