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杜濩、朴胡自缚在营门外,说是诚意归附,特来向先生请罪。”关平对着张谦说道。
关平很奇怪,为什么张谦明明放他们回去,结果第二天他们又自个绑了回来。
邓芝解释道:“经此三擒三纵,賨人再无征战之心,即便他二人再来十次,也是来一次输一次。”
邓芝说完,又对着张谦一礼,“先生此举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饱读兵书,却没有发现一人,如同先生这般,善于征服人心,经此一战,賨人定不敢再作乱。”
张谦有些心虚,古人是没有,后人也可能没有,但是荆州有一个,还惯会偷奸耍滑。
张谦不动声色,对着关平说道:“你去告诉杜濩、朴胡,就说我已识破他们的诈降之计,让他们回去再想别的计策。”
张谦:老子故事都编好了,没有七擒七纵,以后故事半天就说完了,怎么够精彩?
关平出去之后再回来,告诉张谦:“先生,他们说,他二人这次是诚意归附,绝无诈降之意。”
张谦揣度了一下,诸葛亮需要七次才能收服人心,我只要三次就行了,这不显得我比他厉害?
这般想罢。
“既如此,把他二人带进来吧,再把其他賨人首领也请过来!”
“喏!”
……
所有人集中在大帐之后。
杜濩、朴胡进帐就拜倒在地,宣称,“从此再不敢叛!”
“你二人可是口服心不服?”
杜濩、朴胡连忙叩拜,说道:“我等心服口服!”
“既如此,那我便依大汉律例将你二人推出斩首,你二人可有不服?”
张谦一开口,所有賨人首领都懵住了。
人家不服,你放人回去;服了反而要被斩首,你当这是猫捉老鼠呢?
不过这些賨人首领却也不敢反抗,只是为两人求情,说杜濩、朴胡虽然在战场上多有冒犯,但是此时真心归附,还请刺史饶他两一命。
“战场之上,各安天命,自无仇怨可言;但是战场以外,于集市之中,对普通百姓痛下杀手,此风绝不可长,我已调查清楚,集市一事便是你二人在背后主导,首恶当处以绞刑,从者罚之,你二人可服气?”
杜濩、朴胡二人心中一凉,但此时却也别无二法,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二人愿承当所有罪过,只求刺史能善待我之族人。”
“放心去吧!关平,由你亲自斩下他二人的头颅,以为功绩。”张谦摆了摆手。
二人仓皇起身,随后缓慢的向外走去。
众人纷纷求情,“刺史大人,集市之事我等亦有参与其中,还请饶杜濩、朴胡一命,我等愿共领其罪。”
张谦负手而立,自不理会。
不一会后,“砰砰”两声,营帐门处传来重物落地声。
跪地賨人首领皆是一阵凄凉。
张谦回过头,却见关平拎着披头散发的杜濩、朴胡二人回到营帐中。
“大胆关平,我命你斩去二人的首级,你为何不应?”
“平已按先生所言,砍去二人头颅。”关平指着地上两团头发说道。
賨人首领这才回头,见杜濩、朴胡未死。
“你敢以发代首,欺瞒于我,莫不是以为你父亲是主公结义兄弟,我便杀你不得?”张谦大怒。
关平单膝跪地说道:“先生,賨人作乱,原是先巴郡太守不仁,此番賨人虽犯下大过,但也是受张鲁欺骗,还请先生看在杜濩、朴胡诚心归附,认真改过的份上,饶他们二人一命。”
“关平,你可知你勇擒此二人,我已有意向主公上表,封你为上将,此番你若让我绕过此二人,那你的功劳便一笔勾销了。”张谦严厉的说道。
“不求功勋盖世,但求无愧于心!”关平拜倒在地。
这时,死里逃生的杜濩、朴胡看着战场上睥睨张扬的关平,此时却如此诚心诚意的为他俩开脱,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大功,内心五味杂陈。
“既如此,军法官,划去关平此战一切斩获。”张谦毫不留情的说道,然后又看向杜濩、朴胡,“既然有众人为你求情,我便免你二人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集市之上死亡官吏平民累计九人,日后你二人需斩首超过两倍之数方可论功;另有财物损失超过二十八万,也从你二人以后的赏赐中扣除。”
“多谢刺史不杀之恩!”杜濩、朴胡逃过一劫,连忙叩首。
“还有,”张谦停顿了一下,杜濩、朴胡吓了一跳,只听得张谦慢慢说道:“此番汇聚于此的賨人首领,凡其所控区域超千户者,赏钱十万,过五百户者,赏钱五万,余者,赏钱三万。你二人既然有罪在身,这赏钱就落不到你们身上了。”
杜濩、朴胡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
其他賨人首领听到这,纷纷拜谢。
“另外,着李黑为宕渠令,杨车为县丞,宕渠地区大小事务皆有你二人负责,宕渠土地贫瘠,今后我会派出商人入宕渠收取山货,另外将宕渠所缺的物资带入,价格当比现在便宜三成以上,尔等切记,需遵纪守法,不可再做出违法乱纪之事。”
众人听闻张谦交代的种种好处,再次叩头致谢。尤其是李黑和杨车,得了莫大的好处,惹得旁人一阵眼热。
许多人想到宕渠的恶劣环境,若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子子孙孙只能艰苦下去,于是便请求道:“求先生准许我等为刘皇叔而战。”
“此事不急在一时,你们先回去好生安抚家族子弟,若有建功立业之心,可等我发出募兵令。诸位可以放心,我主刘玄德与先前的太守不同,对巴人蜀人还是其他地区百姓都一视同仁,尔等只要立功,他日定能如范巴纪信一般封侯拜将,福泽子孙。”
……
賨人首领散去后,邓芝询问张谦,为何不顺势把他们都收入麾下。
“賨人刚刚败于我手,此时让其出战,定然士气不足,不如先让其返乡,立下信义,如此,方可民心可用。”
邓芝恍然大悟,又说道:“这些賨人首领虽已归附,但是賨人之中,不少人信奉五斗米教,若是张鲁带兵前来,恐怕有内乱发生。”
张谦听闻,询问邓芝该如何解决此事。
邓芝则说道,“巴地五斗米教起于张修,据传言,张修实被张鲁所杀,杜濩、朴胡、袁约等人原为张修信徒,若能将此事公诸于众,如同断去张鲁一臂。”
邓芝说起当初张修率领五斗米教信徒在巴地起义斩杀贪官之事,张谦一听,原来五斗米教还和张角的太平道一样起义过,只不过后来,张修被刘焉招安了。
“伯苗此计甚为关键,可速办之。”
张谦正愁找不到除去张鲁影响力的办法,邓芝就提出了建议,很棒!
这时,邓芝继续说道:“先生亦是姓张,若是不避讳,何不与张修扯上联系,如此,或可轻易收服数十万教众。”
张谦一顿,当教主?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太忌讳了。
“我已宣称,乃是留侯之后,岂能胡乱攀亲。”
邓芝一听,明白了,这事张谦不会承认,但是不代表他不能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