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濩、朴胡两人返回后方,看着众多受伤的儿郎。
杜濩一拍石案,表示咽不下这口气。
“朴胡老弟,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是好?那小子临别前所说是真是假?”
“杜濩老哥,依我看来,我们不如以退为进,引诱那小子来攻!”
“撤退?”杜濩瞪大了眼睛,“那世人眼中,岂不是我们怕了他?”
若是张谦把葭萌关的驻军都带上也就算了,可是区区四五千人,就要他们退去,杜濩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杜濩、朴胡以前也只与庞羲小打小闹过,不曾真正指挥过万人的大仗,此番战败,让二人明白,并非所有的仗都是人越多越好。
“莫不如就按那小子所言,分兵袭击?”杜濩提议道。
朴胡想了想,立刻拒绝了,“杜濩老哥,那小子广立庙宇,已收买了不少巴人之心,你我再攻击巴人的土地,恐怕就要为那小子做嫁衣裳了,到时候,所有的巴人都和那小子一起,你我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免不了被驱赶的下场。”
杜濩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又哀叹了一声,那张鲁说好了出兵,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杜濩老哥,我们虽然无法对巴人的城池动手,可是那小子不知是太过大意还是自负,竟提醒你我运粮一事,你我何不在族中挑选精英,从南边山道绕过去,夺了他的粮,到时他军心一乱,便成了瓮中之鳖。”
杜濩一听,觉得甚为有理。
两人当即大笑,又开始在族中挑选青壮。
……
两日后的山道。
杜濩、朴胡亲自埋伏在两侧。
“此处地形狭窄,又是必经之处,待运粮队一到,你我各带千人冲下山去,将粮食带回族中,分予族人。”
朴胡点了点头。
山道内,邓芝带着百余人的队伍亲自押送粮草,从阆中而来。
路经峡口,突然遇到山石滚落。
邓芝大惊,命令手下赶紧丢下粮食往外逃窜。
见状,杜濩、朴胡纷纷大笑。
“这邓伯苗昔日一身是胆,没想到战场之上却畏惧如鼠,我等尚未出头,他便匆匆逃命,下次再见,我定要笑他一笑。”
杜濩说完,随即对着部下一招手,“把粮食带走!”
賨人大声呼喊纷纷跑下山去,打开口袋,里面颗粒饱满,这里足足有上百车粮食,足够賨人食用一月之久。
众人大喜,只是推动了一会后,賨人发现,这粮食比想象的要轻。
手下向杜濩禀报了此事,杜濩抽出腰间长刀插入粮食中,却发现这底下根本不是粮食,而是木炭。
上好的木炭。
一股上当的念头直冲脑袋。
这时,邓芝和关平从两头杀出,又是火箭开道。
……
半天后,杜濩、朴胡再度被带到张谦面前。
“我等不服!”
“没错,光会使用火计,有本事真刀真枪与我们干一架!”
两人蓬头垢面,身上各带有不少伤痕,但脸上仍旧一脸桀骜。
“先生,关平愿与此二人一对一公平一战!”关平长刀在前,他是看不惯两人输了还不服气的样子。
“关平今日之勇,不下于乃父,此事我必通报荆州,为你请功!”
“谢先生。”关平连忙抱拳。
张谦再看向杜濩、朴胡二人,“既然你二人不服,那我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张谦示意手下给二人松绑,又送上烧伤药,杜濩、朴胡对药表示怀疑,不想接受,张谦也不勉强。
“你二人既然劫粮,怕是粮草不济的原因,既如此,我再予你们每人粮食三斤,下去吧!”
杜濩、朴胡面面相觑,直到退出营帐后,才相信张谦再次放了他们。
关平对此很不理解,问张谦是不是在粮草里动了什么手脚。
张谦没有说话,邓芝看了张谦一眼,然后给众人解释道,“这粮草自然是无毒的,只不过里面先生施了仙法,賨人吃下去后,日后只要再与我们对上,必定争先恐后的投降。”
张谦听完,与邓芝皆是哈哈一笑。
关平愣了一会,也跟着笑了出来。
别问为什么,要合群。
魏昌走进营帐,他刚给被俘的賨人分发了粮食,还给他们治伤,此时正一脸郁闷呢!
他拍了拍脸颊,自己没犯迷糊啊?
怎么尽是见到一些怪事?
……
杜濩、朴胡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皆是一脸阴霾。
因为不少部下纷纷劝说两人不要再与张谦为敌了,因为对方不仅不杀他们,而且给粮食,给治病,天底下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人?
就连杜濩、朴胡两人的亲信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表面答应,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
“杜濩老哥,此时不是再出战的好时机了!”
两次战败,加上张谦收买人心,賨人的士气低到了可怕的程度。
回到营寨后,又有不少賨人分支选择离开,或遣人向张谦表示臣服。
“朴胡老弟,我已有主意,那张谦看似仁义,实则在引诱你我上当,既然如此,我们就紧守在此,他不是给了我们粮食吗?我们就用这些粮食跟他耗!”
朴胡一听,点了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
……
接下来一连七天,双方都相安无事。
直到这天中午,北面突然响起号角声,还有熊熊硝烟升起。
杜濩大笑。
“定是张天师派兵来了,这次,看那荆州小子往哪里跑!朴胡老弟,速速整兵备战。”
“这会不会有诈?张天师并未派人前来报信。”
经朴胡一提醒,杜濩似有所觉,随即两人又观望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有下属来报,说张谦将所有兵马都往北调去,而且行色匆匆。
杜濩一听,终于明白,定是张鲁派大军前来,张谦顶不住了,至于张鲁为什么没派人联系他们,只可能有一种原因,被张谦截住了。
“速速出兵,迟则亏欠了张天师的相助之情。”
两人携带全体賨人纷纷北上,只是他们才走到半路,就见山道两侧各有伏兵。
然后,关平一马当先,从山道拐出。
汉昌以北处处险要,能纵马的地方不多,杜濩、朴胡皆是步行。
此时关平纵马疾驰,賨人哪敢抵挡。
虽然杜濩大喊盾牌抵挡,但是賨人经过上两次兵败,知道投降之后并无损伤,多数人不敢死战,区区两人人挡在前方被关平一刀劈开,随后横刀立马,孤入敌阵。
有诗为证:
虎父无犬子,坦之真男儿;
孤身闯敌阵,纵马威名扬。
张圣三纵恩,将军收刀情;
蛮夷心归附,为汉再争功。
关平将长刀架在杜濩的脖子上,大声质问道:“我再问你二人一句,服是不服?”
……
杜濩、朴胡被关平捆绑回营,见到张谦后,还未等两人开口。
张谦便说道:“我知你二人定是不服,放走放走!”
杜濩:?
朴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