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失踪之后,刘晔大感不安,于是让身边之人四处搜寻曹真的下落。
可是这些举动在死里逃生的曹真看来,却是刘晔要杀人灭口,于是他与存活下来的几人秘密离开成都,以免曹操为刘晔所骗。
而刘晔在找不到曹真的下落后,终于痛下决心,彻底放弃生擒张谦的决定,只求把底下之人所购买的粮食安全带回江陵,以求将功补过。
于是,其并未告知刘璋,而是选择直接离开。
张谦则是一直躲在张任的府中,将“苟”字诀贯彻了到底。
在曹操失败的消息被众人证实了之后,拜访张谦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特别是川中的客商,差点都将张任家的门槛踏破了。
而张谦却是拒不出面,只让关平将来人的礼物一一收下。
张任最近与张谦的见面的次数也变少了,虽然刘璋没有派他出战的想法,但是训练军士,制定策略,商讨方案都少不了他。为数不多相见时,张任眼神直勾勾盯着张谦,就差只说:“你主都胜了,你还不走?”
张谦却是视若不见,只当张任把热情好客藏得比较深罢了。
这天,法正派人送信给张谦,张谦终于出门,两人又一次暗中相会。
“子让,刘皇叔真乃神人也,曹操百万大军尽丧江夏,赤壁一战定当声震天下,名垂万古。”法正很激动,原本他只是看不惯刘晔曹操,所以给刘备的使臣送了一封信,可是现在,这就代表着他有先见之明,向义之心。
关键刘皇叔对他法正也是赞不绝口,这叫什么来着?
可惜张谦不知道法正的想法,不然就会告诉他,这叫双向奔赴。前提是,刘备夸他的那些话真是刘备说的。
“孝直兄,曹操虽败,可是大军乃在,现在还不是我们得意的时候。”张谦微笑点头。
能够这么快就制造流言,促使张鲁出兵,这说明法正不仅聪明,而且底下有人。
像这样的人有点野心怎么了?现在追随刘备的人哪个没有野心?真正心无杂念的人早就隐居深山了。
张谦不会自信到认为所有追随刘备的人都是为爱发电的,这不现实。
所以张谦很欣赏法正。
“子让说的极是,不过皇叔既能打败曹操一次,就能打败曹操第二次,第三次,总有一天能够克复中原,复兴汉室。”也许是战前曹操过分夸大了自己的战力,所以战后法正对刘备的信心也过度的膨胀。
“复兴汉室可少不了孝直这样的大才!”
“还请子让为我引荐,法正愿为皇叔效力。”法正很谦虚的说道。
“哈哈哈,孝直兄,我上次就说了,皇叔早就对你赞不绝口,能有你这句话,此行我就算是为皇叔立下大功了。”
“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向刘璋谏言,请皇叔入川?”法正问道。
“孝直兄可试言,不过不可操之过急,亦不可言之过甚!”
法正点了点头,“眼下,皇叔的当务之急是收服南郡,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不止,孝直兄,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纵横之道亦是如此。我们既要取益州,就不能将我们的目的曝之于众,这几天若是蜀中之人有向皇叔求救之意,我会断然拒绝,而且马上,我就准备离开成都。”张谦说道。
一个人若是没有见过绝世美女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的张谦偏偏要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待把众人撩的火急火燎之后,然后抽身离去。
法正一顿,这张谦未免也太阴险了,这样的人才太适合当队友了。
只是……
法正眉头一皱,对着张谦说道:“你这欲擒故纵之计自然是好,可是现在刘益州已经派张松向曹操求救,若是曹操率先出兵,那我们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孝直兄,你觉得曹操会不会出兵?”张谦微微一笑问道。
“又或者说,孝直兄,你觉得张松能否如他兄长一样,从曹操那里得到好处?”
“不瞒子让,此次张松出川,虽未携带财物,可是他脑中有西川人口赋税关隘详图,这些东西若是让曹操得到,无异于多了五万大军啊!”
“孝直兄莫要激动,这蜀中最了解张松的莫过于孝直兄,可是成都之内最了解曹操的莫过于我,在我看来,曹操至少有三点理由,让张松此行功败垂成。”
“请子让解惑!”法正拱手表示。
“第一,曹操此人虽然是个奸雄,但是他对忠义之士却是热爱非常,即便是敌人,与他战至最后,他都能俯首施恩;而对于小人,只要你对他予取予夺,尽忠职守,他也能加以任用;他最讨厌的是故作大义却又趁机索利的人,刘璋父子割裂益州,此番曹操派遣大军南下,刘璋先后派出阴溥和张肃进行试探,这对曹操来说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可一可二而不可三,我料定此行张松必不受待见。”
“第二,张松此人能与孝直兄为友,其才学人品自然是没的说。但是我在成都听人说,张松有一致命缺点,那就是爱端架子。若是张松能如他兄长张肃一样折节屈膝,识时务,曹操或许还会待见他一下,否则定会被曹操所唾弃。”
(张谦:孝直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真的是我听别人说的!)
“第三,这点才是最关键的,曹操若要救援西川,一是从江陵向西出发,二是从关中长安翻过秦岭。而现在的情况是,曹操在江陵处于守势,而要从关中用兵,必然会惊动西凉马超韩遂,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即便有相助益州之心,也没有相助益州之力。”
法正也是熟通军略之人,但是他身居蜀中,却是少了放眼天下的视野,此时张谦一番话让他豁然开朗。
当然啦,法正也想到,其实曹操从襄阳逆汉水而上也能从背后夹击张鲁,可是在其他两条路线都不畅通的情况下,孤军深入,很容易受到张鲁的埋伏,就像是下围棋之时,始终要保持自己至少有两口“气”的存在,否则襄阳这条后路被断,那曹操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般想罢,法正是真的对张谦由衷敬佩了。
“子让一番话,真是让为兄感叹空活了这些年岁!”法正起身一礼。
“孝直兄何必过谦!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孝直兄面前,我可是尽展生平所学,日后同为皇叔效力,还请孝直兄不吝教诲!”张谦起身拱手,不敢坐着受法正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