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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夫人与楚双霜走了之后,戚老夫人一个人在花厅里坐了许久,显然戚老夫人这样不是第一次了,旁边的嬷嬷也不出声打扰。

直到天色渐晚了,戚老夫人才猛地回了神,疲惫地抬起了手,说:“去看看远哥儿吧。”

“是。”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了戚老夫人的手臂,两人往先前楚双霜注意到的小院走去。

刚走进了院子里,就看到原本坐在石阶上百无聊赖的小厮马上站起来,跑到了戚老夫人面前行礼,显然方才是走神了。

嬷嬷看那小厮的样子有些不满,但戚老夫人却不太在意,这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只要照顾好远哥儿就够了。

“少爷还在歇着吗?”戚老夫人问小厮话。

“回老夫人的话,少爷已经起身了,让小的出来等老夫人来。”那小厮的态度还算恭敬。

这倒是有些稀奇。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小厮开门。

平日里戚望远都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由于受了巨大的打击,也经常有厌世的情绪,因此很封闭自己的内心,与戚老夫人这个祖母的感情也淡了许多。

也难怪戚老夫人会觉得稀奇,她日日都会来看望戚望远,但他一直态度都是淡淡的,今日却早早让小厮在外头等着戚老夫人了,真是奇怪。

戚望远在安静的环境中待的久了,耳力奇好,虽然戚老夫人走路很轻,但他还是马上就发现了,转过了头,主动叫了一声:“祖母。”

听到这一声,戚老夫人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戚望远主动叫自己了。

戚老夫人进了房,转身示意嬷嬷与小厮都不要跟进来,而后坐到了戚望远的床榻边,温柔地看着他,说:“今日有客人来,祖母来晚了,远哥儿不会怪祖母吧?”

费力地摇了摇头,戚望远的声音还是有些无力,他说:“祖母有事去忙便是,难得来客人,不用管我这个废人。”

这些年来戚望远已经被迫地接受了现实,但从前那样阳光向上的他算是彻底回不来了。

“说什么呢。”戚老夫人皱着眉头马上反驳了戚望远的话。

戚望远也知道戚老夫人不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扯了扯嘴角,而后转移了话题,问:“祖母,今日来府上的是哪位客人?”

本来戚望远是让小厮去打听打听的,但楚双霜她们来并没有刻意提及身份,因此只打听到是戚老夫人的旧友,其他有用的消息就打听不到了。

因此戚望远只好让小厮在院子里等着戚老夫人来,打算亲自问问。

“是祖母的旧相识,许久没有见面了,来看看我。”戚老夫人果然也是那番话。

如今戚望远的身子始终没有好转,戚老夫人也不想将今日的谈话告诉他,免得徒增他的心烦。

戚望远的性子因为这些年的经历变得敏感,他敏锐地察觉到戚老夫人在隐瞒自己什么。

“那我今日没能出去请安,真是失礼了。”戚望远并没有纠缠着问戚老夫人,而是垂下了眼帘,带着苦笑,黯然神伤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孙子这样失落,戚老夫人自然是不忍心的,加上今日难得戚望远有谈话的心情,戚老夫人也不想打击他。

“不妨事的,不会有人觉得你失礼的。”戚老夫人安慰了一句。

但说完她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合适,抬头看到戚望远的苦笑,心里一痛,缓了语气,说:“祖母给你讲个故事吧。”

接着,戚老夫人便将与秦老夫人的往事,还有这些年秦老夫人私底下送的不少银子和药材的事都说了。

戚望远听完之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静默了一会,问:“祖母,这几年我吃的药都是靖远侯府送来的吗?”

“如今的戚府,哪里能找得到那些药材呢?”戚老夫人的表情也有些感伤。

况且靖远侯府如今也不必从前了,想必弄到那些药材也是秦老夫人花了很多力气的,想到这里,戚老夫人的心中更加感激了。

果然是个废人,连药材都是靠他人的施舍。戚望远的心中很是凄凉。

虽然戚望远也知道秦老夫人并没有施舍的意思,但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很痛苦。

如果他没有受伤就好了,即使不能入仕,好歹还能靠自己的双手来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事事都要靠别人。戚望远在心中责备自己。

“对了,今日你霜霜妹妹也来了。”戚老夫人怕继续说下去戚望远又会感伤,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霜霜妹妹?”戚望远嘴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你肯定是忘了,她就来过那一次,那时你还小呢。”戚老夫人想到了楚双霜,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意,“你霜霜妹妹啊,如今真是长得亭亭玉立的,聪慧又良善。”

能的祖母这样的夸奖,那位霜霜妹妹一定是很好的人吧。戚望远也想到了白天时透过门缝看到的那抹杏色身影。

只可惜离的太远,他又太慌张了,没有看清。戚望远心中可惜,便抬头问戚老夫人:“祖母,霜霜妹妹的名字叫什么?”

“楚双霜。”戚老夫人慈爱地说。

在听到楚双霜名字那一刹那,戚望远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曾经的往事瞬间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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