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宅,李长河快步来到了医馆门口,此时张母叶铃兰和安氏姐弟正在进行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见李长河回来了,他们赶紧上前。
“仁心,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开业没有医师坐堂,可好玩咯,昨晚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面对张母的调侃,李长河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的贪杯,赶紧转移话题:“安平兄如何了?好点没?”
“仁心,多亏你的医术,如今恢复速度非常快,已经可以自己吃食了,想必很快就会痊愈!”
李长河随即将目光看向安仙凝和安玄礼,“你们俩呢,我交给你们的任务,怎么样?”
“禀仁心兄长,我们已经完成了!”安仙凝神秘一笑道。
一番交谈之后,医馆内又来了几个人,他们是太医署的人,前来祝贺,包括太医令张南北也来了,毕竟李长河如今是他的师父。
看时间差不多,李长河来到医馆门口,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过来,屋门上牌匾有红布遮着,李长河随即用杆子掀开,露出名字:仁心医馆!
随后安玄礼拿出一个木牌展示架,将开业活动写在其上,公告出去。
有识字的人读出:“今仁心医馆开业,义诊三天,药材免费,有需者可来,暂定日后诊治亦只收药材费!”
这一下不少百姓皆来询问起来。
很快就有人走入医馆,正是前几日与李长河约定义诊的那群百姓。
就这样,没有过多大的宣传,仁心医馆就这样开业了。
虽无大的宣传,但是人群匆匆,来者甚众,毕竟免费之下,谁人能拒绝呢?
人越来越多,但却并不乱,因为李长河一早就规划好了,一边进一边出,排队等候,禁止插队,除非急症,不然乱了规矩者一概不诊。
诊治随即开始,李长河着白衣,坐在蒙山打造的桌椅上,望闻问切。
以李长河医学院高材生履历,医治经验自然不少,再与唐朝现在相比,更是领先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医学知识,而很多百姓的疾病不是大的不治之症,所以看病速度自然快许多。
往往是李长河把脉看形,便知原因,写好用药,有人带着便去抓药。
仅仅两个小时,他就看了近百号病人,让张南北心惊不已。
到了中午休息,李长河已经累计治疗了近二百左右,虽然很累,但是心里很满足。
而随着李长河免费义诊的事情传开,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但这也导致了其他医馆看病人流量大减,下午时分,一伙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他们抬着一名男子,进门就嚷嚷说这人经过李长河早上治疗,如今病情更严重了,要求李长河给说法,嘴里不停嘟囔说李长河是庸医。
围观的群众大多是不太相信,但这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三人成虎,一时间不少百姓心中也涌起些恐慌,开始低声讨论怀疑起来。
舆论哗然,似有崩溃之意。
面对汹涌而来的指责,李长河稍有慌乱,但很快镇定,因为他确定自己无错,那又何须自责?
思考片刻,他便懂了,定是自己义诊动了其他人的蛋糕,这些人是来警告自己的!
既然是别人上门挑衅,那也不用这么客气了,李长河嘴角流露一丝冷笑。
“怎么回事?我看的病?那有什么凭证吗?”李长河不动声色道。
“什么凭证?”前来挑事的人倒是一愣。
李长河笑了,“尔等可以啊,上门挑衅也不做准备的吗?乡亲们可都看清楚了。”
这个时候风向随即一转,“怎么连凭证都没有?肯定是诬陷!”
“没错,没想到竟然对李神医如此,真欠揍!”
这下挑事的人慌了,眼睛乱飘,这才注意到,原来每个看病的人手中都有一个小纸条,上面有仁心医馆的图标,有病人姓名,所患疾病等信息。
而这就是李长河与其他医馆不同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忙中出错和溯源证明!
挑事的人眼珠子一转,随即镇定下来,“这个我们弄丢了,或者,你们早上这么多人,忘记给我们发了!”
但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空洞,又有几人能信?
“报官,让官府抓了他们,竟然敢污蔑讹诈!”有人喊道。
“是啊,仁心医馆免费救治我们,竟然有人还陷害,不能忍!”
......
群情激愤,已经有百姓随身捡起一个土块就扔了过去,其他百姓也是有样学样,这下子,这群医闹可受苦了,赶紧灰溜溜逃走,引得众人高声欢呼。
李长河只把这当做一个笑料,并未放在心上,随即继续开诊,又是一个时辰后,又风风火火来了一群人,李长河一惊,“难道还有人挑事?没完没了了吗?”
但这次走近,这群人满脸焦急,只见有一身上黑不溜秋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神医,救命啊!”
李长河收心,立刻朝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个满身黑灰的人躺竹架上,生死不知。
“怎么回事?”
“神医,我叫许程,此人是我阿爷,今日家中着火,他逃的慢了,当救他出来,已是昏迷不醒,去了附近医所,都说没救了,闻听平康坊有神医,特前来求救,救救我阿爷吧。”
李长河听完立马开始检查,把脉,听诊器听呼吸声,听心跳,一番检查下来,此人呼吸脉搏皆微弱。
再看口腔和鼻腔,里面一片黑灰,随即确定,这就是吸入了过多的毒烟雾导致了呼吸困难,肺部堵塞,要不及早治疗,危及生命。
“张南北,将人抬进去放在手术台上!”
随后李长河朝着外面的求医者鞠躬道:“事权从急,先救此人,诸位若是等不及请先回去,明日再来。”
但并无人离去,李长河直接安排将不愿离开的百姓挡在医馆外,但窗户和门还开着,需要通风,所以外面的人能够看到里面情况。
里屋,李长河正在进行手术安排,外面一名年仿四十的男子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摇摇头,有些疑惑道:“应该没救了啊!”
一切准备好,李长河看着太医署的几人道:“定给我守住大门,不要让人进来。”
嘱咐完毕,他拿起手术刀,消完毒,麻醉剂一打,一刀割向了喉咙,然后慢慢划开。
只这一下,医馆外的百姓就被吓到了,个个惊慌不已。
“住手,你这是杀人!”有人忍不住大喊。
而伤者的儿子许程也是眼中无边愤恨,“神医,你这要干什么?杀我阿爷!”
李长河无动于衷,但手上动作没有停,这时只有张南北去解释了。
“许郎君,师父这是在救你阿爷的命,我太医署太医令愿意用性命担保,此乃为外科手术。”
就这样,许程满含泪水,医馆之外的人也是心惊胆跳的看着这场手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手术!
尤其是医馆外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更是盯得认真,嘴里不住嘟囔:“如此方法,病人一动不动,难道是失传的麻沸散?”
李长河不动如山,手异常的稳,割开病人的喉咙,然后插管,启动简易便携式呼吸囊,辅助病人呼吸,然后清除喉道的烟灰杂质,再将积蓄的痰液吸取出来。
持续了十几分后,终于大致清理完毕,拔出管子,躺在手术台的伤者也逐渐恢复自主呼吸,李长河随即进行伤口缝合,进行收尾。
整个手术竟然不到半个小时便完成了,异常成功。
当然这个开喉手术虽不是很大的手术,但也耗费李长河不少精力,背部都湿透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幸好功成。
转过身,朝着伤者儿子许程举起大拇指:“不负所托,你阿爷已无碍,接下来细细安养就好!”
“阿爷!”许程一下子跪在其父前。
“许郎君,你父亲还在麻醉状态,过一会才会醒来!”
“神迹,神迹,神迹啊!”
“这才是真正的神医,神医,神医....”
“神医......”无数的人欢呼起来,此时那名四十多的男子已经站在门前。
他看着张南北,拱礼道:“我也是一名医师,我能进去确认确认一下吗?”
张南北转过头看向李长河,李长河随即看向这个男子,英气不凡,很祥和,不像是挑事的人。
“进来吧!”
男子进来,立马搭脉,然后细细检查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常年行医。
李长河明白眼前这个医者不简单,随即问道:“医者名讳是?”
男子盯着李长河,眼中尽是赞叹之情,“你不愧神医名号,吾名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