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里怎么没下雨,原来是宿管老师给他整无语了。
原本他想再争取一下让老师把他的小剪刀留下,没想到老师说:“刘海这些没关系的,我们那边有专门的剪头发的地方,长了的话可以过去剪。”
江梓真的很佩服那些来过第二次的人,换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过来第二次。
来到班级,放眼望去就没有抬起头聊天的人,除了刷题就是在刷题,秦歌见他来了,立马站起来招呼着他:“这儿。”
这种环境下,江梓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能抑郁,他看了眼自己手里仅拿着的一支笔,走了过去。
“你没拿资料?”秦歌见他不免有些好笑,“感觉你有点儿格格不入啊。”
“是他们太入迷了。”江梓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为自己留后路,懒得学了还可以望望风。
秦歌埋着头继续做她的题。
江梓无聊的转了转笔问:“难不成未来四十六天都要这么每天捧着书过日子?就没有活动的地方?”
“我去年找到了一个音乐室,但没什么人去。”秦歌撑着头,翻着书本,“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放手一搏的,谁还有时间去消遣?”
好吧,可能江梓真的就是异类,融入不进他们,本来觉得高一那会儿在火箭班已经够压抑的了,现在看来,没有他想不到,只有他没遇到。
这里的人不怎么交朋友,也不闲聊,每天跟书作伴,江梓也跟他们聊不来。
来的第一天发了一些资料,辅导老师就说了一些事宜,放他们回去整理没弄完的内务了。
江梓拿了一本基础题型回去,随意冲了一个澡就把手机拿出来插上耳机开始刷题。
沈雁书问他怎么样了,他懒得打字,就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
“……就像是来参加变形计一样,还把我修刘海的小剪刀给收了,我就草了,我这里挨着大街还好,其他宿舍简直不用说了,2g网。”
小白眼狼:条件这么差?
江梓:“可能就我觉得吧,毕竟人家其他人来是为了学习,我是被逼无奈。”
江梓:〔十点查寝收违禁物品,你要找我的话,说就行了,我十点半回复你。〕
江梓:〔图片〕
他发了作息时间表给沈雁书。
小白眼狼:〔行。〕
小白眼狼:〔你们六点就起床跑操?〕
江梓:〔流泪流泪〕
小白眼狼:〔不哭不哭,姐姐抱抱。〕
小白眼狼:〔这天杀的,六点起来投胎啊,十一点就熄灯断水?〕
江梓:〔来的第一天就想越狱了。〕
小白眼狼:〔先勘测好路线,我来接应你。〕
江梓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规则的人,他随性惯了,这真的应了老古那句话让他收收心。
江梓又发了一长段语音过去:“刚教室没手机,你不知道我们四十六天要啃完多少本书,八本题型加十一套试卷,光数学这一科。”
小白眼狼:〔这是不把你们当人了?〕
小白眼狼:〔先心疼心疼你。〕
江梓:〔先不聊了,刚我看那群变态已经在啃今天发的教材了,他们卷的我有点儿虚。〕
小白眼狼:〔行,冷的话去床上盖着被子做,记得装暖手袋。〕
江梓:〔OKOK,先下了。〕
他下线后为了省电把手机关机放回了衣架上给挂阳台了,拿着沈雁书准备的两个暖手袋去走廊尽头接开水。
这边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颇有鬼片的既视感,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弓着身子在接热水,刚走上楼梯的一男生被他得一哆嗦。
“我天。”
他回头看了眼男生,把热水袋盖子给拧紧。
男生几大步走远了,江梓也没说话,跟在他后头,男生赶紧掏出钥匙哆嗦着一双手开门,他忍住没笑,径直走过男生。
他不禁自我怀疑了一番,自己长得真的有那么吓人?
正无语着,就撞上了来查寝的老师,老师好心提醒他:“你动作稍微快点儿啊,十一点准时关灯,楼下103有烘干机。”
他表没戴在手腕上,不知道现在多少点,但刚才跟沈雁书聊那一阵,也不过才十点零几分,他不就出来接会儿热水嘛,动作怎么就慢了。
好嘛,都是一群学神,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混在里面肯定很突兀。
江梓把热水袋放在被窝里,拿着书走到窗台边上,揣着手开始看题。
外面的街道很热闹,应该是一条小吃街,麻辣烫钵钵鸡冒菜,炒饭烤鸡腿脆皮五花,烤苕皮过桥米线竹筒粽子,冰糖葫芦关东煮,应有尽有。
中午就在服务区买了一个花卷,刚来找不到食堂,晚饭也没吃,闻着一阵阵飘香,他已经饿了。
想起沈雁书说她做了板栗糕,他立马合起书就进去了,他孤零零的坐在书桌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写作业。
一想到还要待四十五天,他就惆怅。
刚咬了两口板栗糕,就有人敲门,他走过去开门,宿管老师是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男人,戴了副眼镜,他先是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又把目光投向他手里拿着的板栗糕,一笑:“你小子还有这闲心吃东西,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没,就饿了。”江梓嚼了两下嘴里的食物。
宿管老师点点头:“下午没吃饭啊?”
“没找到食堂。”他如实回答说。
宿管老师说:“在教室对门那个湖旁边,你过去就能看到。”说完他就走了。
他刚走没一会儿就断电了,江梓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沈雁书给的小台灯,等把那几个板栗糕解决完,他才关掉灯睡觉。
他一般不挑地儿不认床,但今天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就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很厌恶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
想他洒脱了十七年,居然有一天会因为竞赛集训而感受到被囚禁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江梓是被一阵很刺耳的叫醒铃声喊醒的,走廊上还回荡着老师拿着哨子吹:“起床跑操了啊,锻炼一下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苦着脸摸出枕头边上的手表,这他妈才五点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