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怜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失控的男子,忽而垂下眼眸笑了声。
“你难道不伤心我杀了他?”方絮一下子收敛起情绪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脸。
“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就不会把我弄到这么一个破地方,像是怕别人发现我一样。”陈怡怜蜷缩起手指,按捺住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心。
方絮压着嗓音抬手指着外面:“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做梦都想杀了林忏,我做梦都在后悔,为什么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我没本事杀了他,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该找人下手,而不是一次次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他忍让。”
“你在放屁。”陈怡怜当即厉声驳斥了句,“你什么时候忍让过,你他妈要脸不要。”
“陈怡怜!”方絮撑起来抓住她的双手摁住她,“我劝你别这么对我说话,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
“滚你妈的。”陈怡怜曲起膝盖踢中他的下盘,趁着他吃痛松手的间隙上手抓住他的头发,“别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被我废了双手。”
说完,她直接一脚踹到方絮的胸膛处,将他踹下床去:“我劝你你别把我对你的耐心一点点的耗光。”
方絮狼狈的扶着床沿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他扶了扶眼镜,眸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望着她充满了敌意的眸子笑了笑:“我想,他还没有告诉过你,二哥是怎么死的吧。”
陈怡怜戒备起来:“你什么意思。”
“怡怜,只要你乖一点,我保证给你自由,你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工作,天天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陈怡怜看着他那张把表情玩转的脸,隐隐感觉到这个空间有丝渗人的空气渐渐蔓延着。
方絮缓缓从地面上撑起来,站在床边两步的距离:“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陈怡怜反问他,“你配我告诉你什么?”
他猛然弯腰看过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说呢?怡怜,其实人,还是要学着妥协服软的,我知道你从小就高傲,也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服软示弱,但这次我真的劝你,别这样,不然我真的会让你后悔的,辜妄岚和田蔓夕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畜生。”陈怡怜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辜妄岚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方絮不怒反笑,站起身来:“是我杀的又怎样,她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她,你十六岁那年就该跟我订婚。我让她活了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怡怜想从床上起来,不料双脚被镣铐绑起来,冰冷的镣铐硌的她脚踝生疼。
“怡怜,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方絮冷冷笑了一声,“你想想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只要问叫几个人,你的朋友伍迦衾的下场和田蔓夕一模一样,你不信完全可以试一试,还有你姑姑姑父,上次我既然能把你姑父弄进去,这次就可以让严氏再爬不起来,还有你福利院里的那些小孩儿,他们不是每个月都会去体检吗,据我所知,还有几个小孩儿后天要去植入人工耳蜗。”
陈怡怜看着他这副模样,蓦然觉得脊背发凉,就像是幼年时他当着陈振贤的面污蔑她一样令人作呕。
一个田蔓夕就让她觉得可惜了,再来个伍迦衾,她不敢想象,方絮知道哪些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又处于弱势,所以这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方絮没再与她说话,转身离开了这个密闭的屋子。
陈怡怜紧绷着的心才松懈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于不知道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也不知道现在的林忏怎么样了。
—
丁远带着自己刚查到的有关于陈氏全部企业的资料火急火燎的跑去办公室,他大致扫了一眼,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至于凌晨林忏发的那通脾气砸的东西,已经被他整理好,坏了的杯子已经被收进垃圾桶了。
林忏他正坐在电脑面前查阅周氏的财产转移情况,他发现周氏名下的小部分产业都被转移到一个叫周强的人名下,这个叫周强的,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在周家干了几十年的老管家。
还有那最为值钱,下注了半辈子心血的酒庄,就在不久前合法转到方絮名下。
丁远站在办公桌前,看了林忏一眼,小心翼翼的把一份名单递过去:“我把有关于陈家财产总情况发到你邮箱了,还有之前陈董在世的时候,陈家的情况和陈昼名下产业的情况重新发到邮箱上,这个是当面参与陈昼事件的能百分百确认的家族名单,是田小姐发给罗少爷的,李惟在负责岚姐的事情,他也在叫人查。”
林忏嗯了声,动了动手指把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发给他,伸手推过去一个信封,丁远疑惑着接过,又看看满脸带着严肃的人。
须臾,林忏关掉电脑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语气轻得丁远差点儿没听清。
“去警局。”
“车准备好了。”丁远拆开信封看了两眼,里面是两张图片和一张字条,意思是说这是在连旭电脑里发现的不雅照,对方是两个小女生,脸已经被马赛克了。
丁远赶紧收好东西跟了上去:“你黑了连旭电脑?”
林忏默认了,走在前头按了电梯。
“不是,之前我试过,进不去啊。”丁远投过去一个崇拜的目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话多。”林忏稍稍动了一下唇,站直身子等了会儿,电梯门开后他便走了出来。
丁远头一次被怼话多,还有些尴尬,他两步跟在林忏身后,没几步林忏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丁远问。
林忏说:“一个小时,我要结果。”
“老板,你在为难我。”
“二十万。”说完,林忏一副没商量的架势,抬脚就走了。
丁远想了想二十万一个小时也不太亏,转身回了电梯里上楼去了。
林忏独自开车来到警局门口,大雨毫不留情的打在车上,溅往别的地方,地面上积雨快要没过鞋底。
他拿出车内的长柄雨伞撑着下了车,抬手关了门站在警局门口看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