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林忏,我好想你啊。”
辜妄岚和丁远识趣的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冰冷浪漫的夜色透过窗户射在地板上,照出了病房那一瞬的僵冷,陈怡怜捏着手机,那边静悄悄的,有点儿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透着电话也能感受到,有点儿像两人刚开始见那般,她异常的火热,他依旧冰冷。
“怎么了?”陈怡怜心有余悸,惴惴不安,手指缓缓蜷曲起来,眼底浮现起一丝质疑。
“林忏?”她又喊了一声。
好久好久,那边才传来一声很低的闷答声,不消片刻又恢复了镇定:“嗯,在。”
陈怡怜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保护好自己。”他说。
“行。”陈怡动了下嘴唇,冷冷道,“那没事的话我挂了。”话刚说完,她没等到那头回应,狠心挂掉了电话,啪一下将手机扔墙角,手机屏幕瞬间粉碎,而手机躺在地板上早没了反应。
辜妄岚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和丁远冲进来,房间里严肃的不像话,他俩尴尬的站在门口。
“林忏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怡怜瞪着两人。
丁远摇摇脑袋:“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发誓。”
“行,一个个都护着他。”她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面走,“我去找他。”
辜妄岚立马挡在她身前拦住她:“小姐,别冲动。”
局势僵持不下,旁边的病房门忽然开了,李惟自己推着点滴架出来,陈怡怜转过身回到了病床边上,越想越气。
辜妄岚给丁远使了个眼色,就退出了病房去帮李惟。
“我……就上个厕所。”李惟尴尬的咳嗽两声,“你要帮忙?”
“……”辜妄岚狠狠瞪了他一眼,帮他拿着瓶子走在前头,宛若遛狗的架势。
李惟苍白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又问:“刚才我听你们那边有声音,是怜怜小姐发脾气了吗?”
“是。”辜妄岚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了茬,“她心头不舒服,发泄出来也好。”
李惟心头不是滋味:“是我的问题,那天晚上我不该贪杯,如果是我开车,那林总就不会变成这样,至少躺在床上那人是我。”
“说什么胡话呢。”辜妄岚说,“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后悔也没有用,你好好养着伤就行了。”
从他醒来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这对于他这种不知情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与此同时煎熬的还有留在病房里安抚陈怡怜的丁远。
明明是大冷天,他感觉自己头上已经冒汗了,总是怀疑大小姐会把他叫去通整个岑安的下水道。
果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知道这林总做了什么让大小姐这么生气。
陈怡怜一拳头砸在被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她等了两天才等到这个电话,而电话那头的人连一句想她都没有说,也不安慰她,就一句保护好自己就把她打发了?
很好,现在的他把敷衍展现的淋漓尽致,十七岁的敷衍已经不算什么了。
丁远试探着小声为林忏辩解:“兴许是……他有什么苦衷呢,小姐你想想啊,给你打电话过来是九点半,正好掐着平常洗漱完正在玩手机的节点。”他咽了咽口水,见陈怡怜很平静的听他分析后,那股惴惴不安感才消失,他继续分析道,“那总不能是凑巧九点半打进来的吧,就算是凑巧,那他过去那边是不是还要倒时差还要休整,现在一堆事情跟乱麻似的,什么之前的那些数据他还要重新整理,之前的电话号码和身份都不能用了,他还要重新去弄一个新身份,还要重新办一张卡,是不是?”
陈怡怜觉得他的分析滴水不漏,像是早前串通过的一样。
“我不信你。”陈怡怜冷漠道,“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肯定会帮着他说话,很难不怀疑你。”
丁远要跪了,这大小姐怎么那么不讲理啊。
“那你去问问辜妄岚,她总不能骗你吧。”
“说不准。”陈怡怜说。
丁远:“……”
陈怡怜又哼了一声。
丁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抓耳挠腮正在犯难的时候,救星忽然来查房了,他感激涕零的给他递了个眼神过去。
姚燃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熟练的看了下病人的情况,又瞅了眼陈怡怜,转过脑袋看向丁远。
丁远连忙摆摆手,挤眉弄眼让他尽量别赶着送人头。
姚燃说:“陈小姐,病人情况良好,我现在没事儿做可以替您守着,您去休息一下?”
“睡不着。”陈怡怜说。
姚燃放下手里的东西拉了一条凳子坐到她旁边:“面色不悦,是遇到烦心事儿了,要不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一下?”
陈怡怜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住内心的烦躁说:“没事儿。”
“我学过几年心理学。”姚燃说,“陈小姐骗不了我,生气伤身体,说出来一块儿分析分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陈怡怜撇了他一眼,低语道。
姚燃哑然失笑:“我听林忏说,你也是学心理的,那我们先不谈别的,交流一下学术?”
“我就是个半吊子,没啥好谈的。”陈怡怜直言拒绝道,不给人一点面子。
“那聊什么。”姚燃笑了笑,“那聊聊林忏吧,聊聊十一二岁的林忏?”
陈怡怜紧紧抿着的嘴唇才稍稍有了一丝松动。
丁远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如释重负的走出了病房,正好遇到去洗手间回来的李惟和辜妄岚。
辜妄岚疑惑道:“你怎么出来了?”
丁远指了指里面:“姚医生在。”
“姚医生?”李惟也跟着疑惑。
辜妄岚解释道:“就是林总的主治医生,姚燃。”
李惟细细思索着,总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你俩——”丁远咳嗽了一声,“一块儿去上厕所?”
“……”辜妄岚随手把瓶子挂在点滴架上,走了。
李惟笑着挠挠头:“不是,是她帮我拎着瓶子。”
丁远哦了声,八卦的笑了笑:“总感觉你俩不对劲儿呢,交往上了?”
“没有。”李惟立即否认道,“真没有。”
丁远:“急什么,我就是问问。”
辜妄岚看了眼身后的两人,在病房门口停下。
她听到姚燃说。
“我也只见过十一二岁的林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