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一旁的严陈安:“……”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哥哥?”陈怡怜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右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抵着自己的半边脸颊,“可以吗?小哥哥。”
“可以。”林忏说。
陈怡怜又问:“那哥哥和我跳舞了,姐姐不会生气吗?”
林忏习以为常的起身牵起她的手说:“她同意了。”
“噢。”陈怡怜回头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严陈安,那眼神分明再说,单身狗,再看一个试试。
严陈安捏起一个拳头,他这一拳头下去,陈怡怜肯定会哭很久。
两人来到舞池中央,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带有面具,唯独他们俩是例外。
林忏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腰侧,陈怡怜移了一下他手的位置,伸出另一只手来放在他的手心,林忏垂眸抿唇,面庞却不显得严肃。
他和年少时区别并不大,面容,性格都没变,还是一贯冷冰冰的不易接近。
别人是这样来比拟他俩的,陈怡怜似一簇永不枯萎的蔷薇,越长越茂盛,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一个牢笼困住被她吸引的人,而林忏像一阵凛冽的寒风,拂过之处寸草难存,两人在一块儿,势必会两败俱伤,寒风穿不过葳蕤的花墙,花墙被凛冽的风摧坼。
——“我喝酒赢了你妈,你妈说她不要你了,把你抵给我。”陈怡怜高兴的抱着红酒瓶不撒手。
林忏显然不信:“十个成年男人都喝不过我妈,你确定?”
陈怡怜嘿嘿嘿的傻笑着:“那我还挺厉害的嘛,居然能喝过十个男人。”
林忏:“……”
陈怡怜揪着他的校服衣领问:“我厉不厉害?”
林忏静静的翻了个白眼。
“你敷衍我,我要告诉你妈。”陈怡怜瘪嘴,依然揪着他的衣领,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趴在他身上,“妈妈,林忏他欺负我。”
林忏莫名有些头疼。
“诶,垃圾桶里有小鱼。”陈怡怜拉着他的袖口走到垃圾桶旁边,把手里的红酒瓶塞他手里,“给我拿着,我捞小鱼。”
林忏赶紧把她拉回来:“那是垃圾桶。”
“什么垃圾桶,那是大海。”陈怡怜甩开他的手,撸起袖子就伸手往里掏。
林忏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瞳孔。
“快看,一条绿色的小鱼。”陈怡怜拿起一个雪碧瓶子炫耀道,紧接着又伸手去掏,结果掏出来一个别人吃剩下的馒头,陈怡怜微微蹙眉,“什么啊这是。”
她把塑料袋给打开,第一反应是往嘴里塞,林忏眼疾手快的打掉她手里的馒头:“别吃,脏。”
“喔。”陈怡怜乖巧的把东西捡起来,塞林忏校服口袋里,“你想要是不是,来,揣好,明天的早餐,记得……记得分我一半。”
林忏僵住了身子,视线落到她的背影上,她还在弓着身子翻找里面的东西,找到好的一律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也不管脏不脏。
路过的人不禁往两人这个方向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怡怜还在往他裤兜里塞东西:“给你,都给你。”
林忏赶紧脱掉自己身上的校服给她当放东西的口袋,生怕下一秒,她再往自己袖口裤腿里塞其他的东西。
待陈怡怜捡完垃圾桶里的所有她觉得是好东西的垃圾,她才扛着林忏的校服走在前头,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她回头问:“咦,小跟班呢?”
林忏几步追了上来,边走边拿掉自己裤兜里的垃圾,他另一只手还捏着一包开过的纸巾,面色说不尽的嫌弃。
陈怡怜站在原地催促道:“快点儿啊,我还看到了下一个。”
林忏三两步跨上前,把她扛着的垃圾拿下来,连着校服一并扔垃圾桶里去,牵着陈怡怜的手腕就往旁边的公厕走。
“有点儿痒。”陈怡怜扬起头,一看脖子上起了一团小点,她作势就想用脏兮兮的手去挠,林忏嫌弃的按住她的爪子放在水龙头下,拿了一张纸巾浸湿水贴在她的脖子上。
他挤了点儿洗手液在她手上:“自己洗。”
“好嘞。”陈怡怜乖巧的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接了点儿水,双手摩擦着起了泡泡,她越洗越兴奋,拿起双手放到林忏面前,“快看,泡泡。”
话音还没落,她就拍了两下手掌,白色的泡沫绽开在空中,糊到林忏的脸上。
林忏多多少少有点无语,他擦掉自己脸上的泡沫,拉住陈怡怜的双手强制的按在水龙头下,一下一下帮她搓着手,每个角落每个指缝都搓干净。
陈怡怜仰头看着他,刚看了两眼,又凑近盯着他仔仔细细的辨清楚:“你长得好像我男朋友。”
“……”
“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
“那你是谁呀?”
“我是欠你债的。”林忏抬头盯着镜子里的她和自己。
“噢。”陈怡怜点头如捣蒜,懒兮兮的靠在他胸膛上,“那你欠我多少钱?”
林忏说不出一句话来,给她把手洗干净,再拿纸巾帮她擦干,最后又帮她洗了一把脸,她衣服上的实在没办法清理干净,只好先随意的给她擦两下,等她回家后自己换。
他从陈怡怜包里摸出手机,用她的指纹解锁后给她家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
两人坐在路边吹冷风,陈怡怜忽然哼起歌来:“拔萝卜,拔萝卜,哎呀哎呀拔不动……”
林忏只觉聒噪,从书包里摸出耳机戴上。
“哇——好大一颗星星。”陈怡怜摇摇他的手臂,指着天上唯一的那颗星星惋惜道,“为什么只有一颗呢?”
林忏侧头看着她,她依然聒噪,没了白间的高傲与贵气。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妈妈做的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陈怡怜砸吧砸吧嘴,垂下眸子打了个喷嚏,“哦对,林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