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锦和崔平松做好了饭,让大伙吃着,手里没了活做,她心里又担忧起来。
看到紧皱眉头的崔华锦,尚思羽也在心里怨怪江月梅的不懂事,害的这么多人为她担心,他全然忘了当初把金涛诱惑到深山的那次。
在地上坐了会,崔华锦抬头看着在附近走来走去的崔平松,心里叹口气,大嫂惹出的麻烦,让平松叔也跟着坐立不安。
知道他没心情吃饭,忙起身去给他从大锅里舀了半碗热水递过去,“平松叔,你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我三哥一定能把人给找回来的。”
“嗯,锦儿别担心,我在这里开荒,腰有些酸胀,多走走路会好些。”
看崔华锦的脸都被风吹的红了,崔平松哪里还会让她替自己担心,忙接过来水碗。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崔华锦要带着凤钦和尚思羽去翻西边的那座山,听到阵阵马蹄声传来,她心里又开始紧张,听这动静应该是三哥他们回来,不知道找到大嫂他们没有。
“应该是三哥回来了,锦儿,你和凤钦兄满满的走,我先去前面迎迎他们。”
尚思羽这会也不顾身子虚弱,忙打马朝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奔去。
不过片刻,尚思羽就看到了最前面的金涛,扬臂高声呼唤着,“哎,你找到了人吗?”
见到是尚思羽这小子骑马过来,真怕这小子再把已经快养好的身子给作践的垮掉,金涛忙冲过来,关切的问着,“思羽,你身子不好,咋也追过来咯?”
看到后面的江月梅,尚思羽心落了下来,他没好气的瞪了江月梅一眼,又转头望着金涛,“锦儿急的嘴都起了泡,金涛,我能不来嘛。”
听到小姑子上了山,江月梅稀罕的问着,“锦儿也上山咯,这丫头不是不稀罕来山上吗?”
大哥这几年都没在家,宠妹妹比他还甚,金涛也不想冲这个没脑子的大嫂发火,幽幽的回了她几句,“大嫂,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若是让大哥知道你私自上山,还惊动了锦儿来山上找你,看大哥回来你咋交代。”
不就是偷着上了山,至于要这样对自己吗。
江月梅有些生气,“哎,你大嫂我是个没脑子的啊让你这样说,没看到我们也是有功劳的,那些野山羊好歹也能让你们吃上好几日呢!”
金锁这几日连端了两个土匪窝,人马又强壮了许多,他带着王大头师徒俩从府城回来。
丢了人的那两家也在崔平松家里闹腾起来,把崔平松媳妇都给骂的不敢抬头山上的消息传下来,妹妹也跟着去山上找人。
崔华锦带人上了山,不知道消息咋走露出去,那两家人正在他家院子里吵闹。
才进家门就听到三弟妹和秀花说自家媳妇偷着上山,还让村里的俩小子做陪,眼看着人家让坐月子的三弟妹都不能安生。
气的七窍生烟,拍着胸脯给那两家人做保证,一定把他们家的孩子给带回来,见人家点头同意,气的不成的金锁当即带着王大头师徒俩奔后山而来。
他到了谷地,听说妹妹带着尚思羽和凤钦去了山脚寻人,没顾上和崔平松多说话,就朝山脚追过来。
见到妹妹安然无恙,正要开口安抚妹妹就听到媳妇的大嗓门,大手一拍马屁股,马儿立即撩起蹄子朝前头冲了过去。
家里都因她闹的不安顿,这蠢货还在这里大言不惭,金锁立即呵斥着,“江月梅,你好大的胆子,真有能耐你就去捉土匪,在这里横个啥!”
相公咋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的江月梅,还没开口就被他劈头盖脸的训斥,自己到底做了啥不可饶恕的事情,让他们都变的这样不可理喻,被父兄纵着长大的人,还管在啥场合,有的话能不能说,自然她啥也会不想,立即也竖着眉头顶了过去,“哎,崔金锁,你也和他们一样,欺负我是外面来的,是不是?”
“江月梅,自己做错了事,难道还这样强词夺理!私自带人上山,差点酿出祸事来,你以为你能说出大天来,这顿惩罚就可躲过去!”
被她顶撞,金锁心里的火气是嗖嗖的朝上翻腾,也不顾人常说的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的古训,板着黑沉沉的脸斥责起来。
“呵呵,你还要惩罚我,你确定你不是在做白日梦?”
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说出惩罚自己的大话,江月梅冷笑连连。
他们两口子当众翻脸,后赶过来的崔华锦神情变的莫名的复杂,大哥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想管,冲身侧的尚思羽和凤钦打个眼神,三人调转马头朝回路奔了过去。
王大头和小山子赶过来时,崔华锦他们仨也才回来。
“锦儿,你咋也跟着上山了,你大嫂找到没?家里可因这事给闹翻了天。”
“大头哥,人已经找到了,大哥正在和她吵架呢,咱也收拾下回去吧。”
就知道村里的婆娘不好对付,这次大嫂还真是会给人添乱,崔华锦忙应着王大头的话。
方才已经听小山子说自家媳妇在家里受了委屈,崔平松也朝崔华锦说着,“锦儿,你等等你大哥和三哥,我今儿也跟着你们回去。”
自家做错了事,还那样跋扈,崔华锦才不乐意惯她这毛病,“等他们做啥,锦儿不想和大嫂碰面,咱直接回去得了。”
一路也没再搭理崔家的那对小哥俩,金涛从马背上下来,对崔平松说着,“锦儿说的对,咱回去还要应付村里那两家人呢。”
即使带了野物,也被山上的村里人冷眼相待,这俩小子得知自家爹娘去里正家和金涛家闹事起哄,更是理亏的不得了。
崔平松这会也想通透,有的人还真是不能同情怜悯,他让俩小子收拾了被褥随他们下山去。
“里正叔,我们知道错了,你别赶我们下山。”
知道往后再不能待在山上,俩小子对缩着脑袋朝崔平松哀求着。
固然是江月梅的怂恿,可若这俩人有一点的脑子也不会跟着江月梅去深山,崔平松板着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儿幸亏你俩没事,好好的从山里出来,我也不想再操你们这份心!”
念着这些人都是村里人,来开荒每个人一日不仅吃饱还有一百文的银钱拿,自己和崔平松是担着风险的,就今儿听到这俩人不见,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金涛绷着脸,“你俩也别怪里正不通人情,今儿为来找你们,我们大伙的腿都快跑折了,我和平松叔又不欠你们的,凭啥要让我们操心你俩,脸大是不?我崔金涛就把丑话说在头里,往后哪个敢在私自去深山,不管遇上啥危险,都和我们没关系!”
金涛不客气的训斥,让这俩人脸红的像被耳光打过,再不敢多说,蔫巴巴的去棚子里收拾自己的被褥衣裳。
“三哥,你也别气,三嫂还在家里担心呢,咱回去咯。”
看着三哥瞪着猩红的眼,满身疲惫的模样,崔华锦心疼的拉着他的手,把他拖向马儿前面。
“哎,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大哥过来,他们不会吵着就打起来吧?”
眼看那俩小子拖着被褥出来,还不见金锁两口子过来,崔平松担忧的望着西边山脚下。
三嫂那样胆小的人可不能被村里的恶毒婆娘给欺负,崔华锦急着走,忙劝着有些心神不定的崔平松,“我大哥是啥样的人,平松叔不需替他担心,家里还乱着呢,咱自己先回去吧。”
想想金锁的能耐,崔平松也摇头叹气,“唉,这多个人就要多费份心,啥也不说咯,咱趁天色还没黑透,早些回去也安生些。”
金涛兄妹俩和崔平松带着人离开。
上山时,山路不好走,怕这丫头摔跤,守护在身侧的尚思羽贴心的给崔华锦开路。
这家伙体力明显有些不支,还费心的给她开路,心里甜如蜜的崔华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数落着,“你顾着自己,锦儿没事,这山路锦儿也走过好几趟呢。”
尚思羽扒开路上的灌木丛,笑嘻嘻的说着,“傻瓜,知道你走过,可这天毕竟要黑咯,咋也不能让你摔了不是。”
凤钦看他这样体贴自家妹妹,嘴角缓缓的绽开笑容。
金涛听到尚思羽当众说妹妹傻,不服气的嘟囔着,“你个坏家伙,这时就嫌弃我家锦儿傻,若是后悔定了亲就明说,我还不乐意让锦儿嫁给你呢。”
呃,这个舅兄可是个直肠子,好赖话也听不懂,尚思羽听到他不开心的话,吓的脸色更白了,停下脚步,结巴着说着,“我,我哪里会嫌弃锦儿,你,你别胡说!”
“都说多读过几日书的人那心眼可和筛子差不离,谁信你的鬼话!”
金涛是个直脾气,这会竟和尚思羽叫起劲来,杵在他面前也不走。
“唉,你咋像个婆娘呢,这么多的絮叨话,我和你说不清楚。”
才和这丫头相处的好,就被金涛几句话给破坏融洽的关系,尚思羽觉得心都被吓的不会跳动,白着脸叹气。
见尚思羽被三哥吓的连路都不会走,崔华锦忙笑着打圆场,“哎,你俩墨迹着不肯走,不会还想偷着去深山打熊瞎子吧?”
金锁两口子斗气不见人,眼前的几个人也起了纷争,崔平松的脑袋都大了。
足足过来半个时辰,金锁才骑着马赶到村里人临时搭盖的木棚里。
听到留下的人说三弟和妹妹已经提前下了山。
金锁瞪着被自己打爬下还不服气的江月梅,气恼的说着,“江月梅,得罪了三弟和锦儿,这下你安顿了吧!”
抚平身上衣裳上的皱褶,江月梅悻悻的说着,“咋说是我得罪了三弟和锦儿呢,你别给我扣这帽子。”
已经打了一架也没能让她心服,明知和这头脑简单的人再说不成啥道理,金锁叮嘱山上的人小心野兽,翻身上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