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就在前面！”
狂风袭卷着两人的衣摆，如同利刃般生刮着脸颊，像针扎似的疼痛。
顾小菱被风刮的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染梨模糊的背影。
但她还没小跑几步，染梨却蓦然停住，害的她差点撞上去。
“你干嘛？”
顾小菱慌忙止住脚步，抱怨的话语还在嘴边，等她完全睁开眼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祁……祁流风……”
染梨的声音颤抖，一副如临大敌的畏惧模样。
大概是顾小菱说的那些话冲击太大，导致她现在面对祁流风，再也没有当初猖狂的影子。
祁流风微笑，明明笑容俊逸明朗，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可怖感，那双琥珀眼眸扫视一圈，轻声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
染梨心虚的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句子。
就在顾小菱等不及准备先发制人时，她却突然转手将所有的矛头全数指向顾小菱，大喝道：
“是她下狠手打我，逼迫我带她去找阎澪，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照做！”
好一棵墙头草！
顾小菱沉下脸来，也不辩驳，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祁流风挑眉，视线集中于顾小菱身上，眼中寒意消退，暖春将至，像是注视着贪玩孩童般宠溺道：
“是吗？她还说什么了？”
染梨一心只想把所有的锅统统甩到顾小菱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祁流风的眼神变化，更加添油加醋的叙述道：
“她一直挑拨离间，说你在骗我、利用我，还说什么你不会放过我之类的话，简直可恶至极，你可不能把这种鬼留在身边！”
“哦……”
祁流风拖长尾音，意味不明。
无药可救的蠢！
顾小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还未察觉到危险的染梨，原本那最后一点点对她的怜悯也荡然无存。
“总之你绝对不能放过她，她不知道弄了什么邪魔歪道，竟然让我的力量对她无效，把我打成这样，实在是可恶！”
染梨说了个痛快，扭头冲顾小菱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完了”。
“……”
顾小菱扶额，回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确实完了。
不过完蛋的不是她。
染梨被她这个眼神看的心里发毛，连忙走到祁流风身边，怂恿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祁流风也听话的扬起手，吸收神力后的他浑身散发着具有威胁性的庞大力量，他的气场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受到力量涌动，染梨面露阴狠之色，等待着顾小菱被彻底摧毁的那一刻。
可惜她还没能等到对方倒下，自己反倒被这强大威压给死死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祁流风！你干什么？！”
染梨惊恐的大叫出声，像只被人踩在脚下的老鼠般挥动着四肢，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祁流风恍若未闻，慢步来到顾小菱身边，将她散开的斗篷敛紧几分，声音温柔的像是化开的冰，只剩下无尽柔软的水：
“你身体虚弱，别受凉了。”
“她？身体虚弱？你瞎啊？！”
染梨气急败坏的大吼道。
看看她全身上上下下的肿包，不都是拜她所赐？就她那赤手空拳就能把她摁在地上锤的力气，和虚弱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瞧你，手都红了。”
祁流风立马握住她泛红的双手，贴在自己掌心，放软了声音：“是不是很冷？”
“她那是揍我揍红的！”
染梨还在拼命挣扎，看着祁流风这副被恋爱脑蒙蔽的舔狗模样，怒火中烧道：
“你清醒点，她要害你，你不对付她，反而压制我？”
顾小菱柳眉微蹙。
“是不是这只老鼠太聒噪，吵到你了？”
祁流风几乎瞬间便捕捉到她的小表情，脸上涌起一丝不悦，指尖微动，压制染梨的力量陡然加大，她全身紧紧贴在地面，还在止不住的往里陷，几乎快被压成肉饼。
“唔！！！”
染梨整张脸被埋在地里，无法喊叫，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十指因痛苦窒息而蜷缩，可惜无人在意。
黑眸淡淡瞥过她凄惨的身影，顾小菱开口道：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打算怎么处理？”
“啊……你说她啊……”
祁流风仿佛刚注意到地上趴着的染梨般，微笑着撤去部分威压，让她勉强能够仰起头，不至于被憋死。
他的声音空灵，仿佛来自远方，传入耳中却如此清晰。
“当然是要让她将我所承受过的苦难，全部重来一遍。”
染梨感觉被压制的无法呼吸，身上的血管像要涨裂开来似的，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掌心也浸满冷汗。
面前的祁流风，同她在帝宫所看到的大相径庭。
那个一向谨小慎微的贱种，一直以来都是默默无闻的缩在阴暗角落，只有偶尔家庭聚会，才会坐在最偏远的位置稍稍露个脸。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令人心生恐惧？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脸，就忍不住战栗。
或许……他本就是这样一匹豺狼，只是他收敛着兽性，垂下尾巴摇尾乞怜，她才错把他当成一条毫无野心的狗！
“小菱，你好像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见顾小菱沉默不语，祁流风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是不是这个惩罚太轻？我再断了她的十指，拔了她的舌头，可好？”
“不、不要！”
染梨被吓得失了魂，只能拼尽全力抬起手抓住祁流风的裤脚，哀声求饶：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欺辱你，也不该欺辱顾小菱，求求你放过我！”
“欺辱？”
祁流风嘴角上扬，挣脱她的束缚，毫不留情的踩在她自己被冻红肿的手背上，像是碾死蚂蚁般来回碾压着，听着她凄厉哀嚎，很是享受：
“这几百年来，你千百次侮辱，故意与我为难，甚至无数次在换血时装病，逼的我差点失血而亡。”
“我唯一的念想便是母亲，我只想为她修座坟墓，你们不愿，我就自己去建，我花了整整一个月，却因你一句轻飘飘的‘东西不见，定是祁流风偷走’，就强行挖开我母亲的坟墓！”
祁流风面色冷峻，语气终于掀起波澜，涌动的是愤怒与憎恶交织的壮阔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