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对你妈妈的埋怨,强加在你身上。”乔东城垂下头,捂着脸痛哭起来。
病床上的唐晚,似是听到他们的谈话,眼角划过一滴泪。
“妈妈,你醒醒,你是不是能听到,妈妈……”乔雪鸢看见唐晚眼角的泪,激动地喊了起来。
可是一连喊了好几声,唐晚都没有反应。
心电监护仪上,唐晚的心跳加速,然后越来越快,终于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立即过来了,看了唐晚的情况后,“请家属出去,我们要对病人进行紧急治疗。”
“我妈怎么了,她会不会有事?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乔雪鸢瞬间泪奔,她很慌,很恐惧,害怕失去妈妈。
“请家属配合,不要耽误我们救治。”医生沉着脸说道。
“雪鸢,听话,别在这里妨碍医生。”乔东城当机立断,将乔雪鸢拉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乔雪鸢守在门口,方寸大乱。
她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擎苍的电话,哭着说:“沈擎苍,我好怕,我妈妈听见我跟爸爸吵架了。她突然心跳加速,警报响了。我好怕她会有事,我真的好怕。”
“雪鸢,别怕,我马上过来。”沈擎苍没敢挂电话,一直在电话里安慰她。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乔东城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乔雪鸢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像个无助的孩子,埋头痛哭。
“雪鸢……”沈擎苍轻唤一声她的名字。
乔雪鸢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正蕴含着晶莹的泪珠,看见他以后,泪珠一下子就从眼眶溢出来了。
想到妈妈是因为她跟爸爸在病房里争论,才会发病,她的心绞痛到无法呼吸。
她就那么楚楚可怜地望着沈擎苍,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整个人如同风雨中飘零的小花,凄惨又落寞。
乔东城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乔雪鸢刚才跟他吵架的时候,还很厉害,在沈擎苍面前,却是这样一副柔弱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乔雪鸢一个电话,沈擎苍马上就来了。
他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很不一般,把沈擎苍吃地死死的。
沈擎苍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搂入怀中。
她的身子异常的冰冷,肩膀还在微微发颤,她是真的害怕了。
“别怕,有我在,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沈擎苍安慰道。
乔雪鸢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妈妈。”
沈擎苍轻拍她的后背,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不关你的事,你妈妈会没事的。”
乔东城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时不时往沈擎苍这边看一眼。
四点多的时候,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如释重负地说:“唐女士醒了。”
“我妈妈醒了?”乔雪鸢看着医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女士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她想见乔东城。”医生说道。
“我能进去吗?我是她的女儿。”乔雪鸢激动地问。
“一个一个进去吧,人多了,影响她休息。”医生看向乔雪鸢身后的沈擎苍,微微点头示意。
“雪鸢,我先进去看你妈妈,你别着急。”乔东城从椅子上站起身,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他的助理赶紧迎上来,搀扶住他,将他送到病房门口,这才退到一边。
“唐晚。”乔东城走到病床边喊了一声。
唐晚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乔家别墅,当年我们各出资一半。没有人想占你的便宜,把房子卖了,钱我们平半分。但是你想买我女儿的肾,做梦!”
“我没说要买她的肾,只是希望她能看在父女一场的情份,救我一命。”乔东城解释道。
就在乔东城与唐晚说话的时候,秦言铭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病房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唐晚与秦东城的争吵的声音:“救你一命?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救我了吗?”
“出了什么事?”秦言铭压低声音,目光关切地看向乔雪鸢。
“我爸爸肾衰竭,希望我捐肾,我妈妈不同意。”乔雪鸢小声说道。
沈擎苍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地收紧,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乔雪鸢做伤害自己的事。
秦言铭的目光扫过乔雪鸢苍白的小脸,“你太瘦了,这样的体质不适合捐肾。现在医学发达,不换肾,靠透析也能延长生命的。”
“唐晚,当年离婚是你提出来的,不是我要离婚。现在我就快要死了,你却拦着女儿,不让她给我捐肾,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乔东城怒吼道。
“虽然我不爱你,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在我怀孕的时候出轨,养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唐晚痛苦地说:“你以为我不想给你生一个儿子吗?我在生雪鸢的时候,身体受损,再也不能生育了。”
“什么?”乔东城犹如五雷轰顶。
“我提出离婚,是想成全你。因为你太想要一个儿子了,而我生不了。你以为我愿意离婚,愿意让雪鸢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吗?”唐晚痛心地。
“当年生雪鸢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乔东城追问道。
“你当时在国外出差,那个女人大着肚子找上门,我受到刺激,雪鸢早产。她出生的时候,非常虚弱,连哭声都没有力气,在保温箱里一直待到你回国。”唐晚含泪道:“乔东城,就当是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吧!”
“我不知道她找过你,我真的不知道。”乔东城懊悔地说。
“都过去了,她和她的女儿得到了你的全部宠爱,轮到要救命的时候,你却来找我的雪鸢,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唐晚激动地喊道。
离婚十年,乔东城终于知道乔雪鸢早产的原因,也知道唐晚跟他离婚,原来是为了成全他想生儿子的梦。
“乔家别墅送给你们了,雪鸢的肾,我也不要了,你好好养病。”乔东城像一个被霜打过的茄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病房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住脚,问:“雪鸢是不是秦言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