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这京城丞相家的女儿是个痴情人,可惜啊,却痴情错了人。
谁人不知这赤霄大将军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心上唯一的一个人就是帝师的幺女。
京城的百姓谁人不叹息。
“小姐,听说一会儿大将军班师回朝就是走这条街呢。”香附对着窗边的人道,窗边人回首,只见那人儿柳眉星目,丰肌玉骨,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香附,你说大将军…还记得我吗?”声如轻风拂过山岗般轻柔,让人听到便觉得这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洛笙歌秀眉微皱,隐隐有些担心。
香附忙安慰:“小姐,您放心吧,大将军是不会忘了您的。”
洛笙歌轻笑一声,可眼中却是浓浓的自嘲,想到“也是,我那么缠着他,他厌烦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忘记我。可我还是念着他许下的诺啊…”
街道上突然爆发出吵闹的声音,有人大声喊着“恭迎大将军凯旋!”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太厉害了!”
……
还有些大胆的闺秀们向街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扔着香包手绢等物。个个面露娇羞之色。
香附见此情景不禁感叹:“大将军还是这样受世家小姐欢迎,不过我家小姐才是与大将军最般配的人。”
洛笙歌听此话却隐隐露出苦涩之意。
“我与将军如何,香附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香附见自家小姐面色不好,便不再言语了。
此时班师回朝的军队已经走到了茶楼之下。洛笙歌向下望去,刚好与慕绡恙的目光望在了一起。只见那人一袭玄青色甲胄,器宇轩昂,风姿凌人。神情冷淡,眉宇间更是冷漠和淡然,面容更是给人一种冷硬之感。
可洛笙歌却在慕绡恙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厌恶。
见慕绡恙瞥开视线不再看她。
洛笙歌心口微微犯苦,暗暗叹息一声,转头对香附说:“回府吧。”
香附见自家小姐这个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的应了声“是”。
慕绡恙自望见洛笙歌后,心情一直不快,想到回京后要被她一直缠着便觉头疼,而且还会惹得馨儿不高兴。越想越觉得烦闷,不由加快了速度,向宫内赶去。
洛笙歌回到丞相府后便被丞相和丞相夫人叫了过去,刚进入房内,便听到洛丞相与自家夫人说“慕绡恙回朝了,歌儿她今日去城门迎接,以慕绡恙对她的感情…歌儿怕是回来又要伤心了。”丞相夫人听后叹息一声,提议道“老爷,要不你去向皇上请旨给他们赐婚吧?”
洛笙歌听后连忙阻止“母亲,不可。”“绡恙本就对我有误会,皇上赐婚只会让他对我更加厌恶…”
丞相夫人听后便觉心疼,一家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在这赤霄大将军面前却如此卑微,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歌儿,今天晚上宫里有晚宴,丞相府晚上要出席晚宴,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晚点一起去参宴。”洛丞相对洛笙歌说着。
“是,女儿告退”洛笙歌对着丞相夫妇行礼告退后,便带着香附回了清苑。
回到清苑后,香附便去准备晚宴上自家小姐要穿的服饰。洛笙歌坐在梳妆台前思索着“绡恙回来了,日后我去找他试探一下,此次出征是否使他想起些什么。可沈素馨经常和绡恙在一起,该如何试探观察呢?”
思及此,洛笙歌慢慢皱起了眉。“小姐,您看,晚宴上您穿这件如何?大红色衬得您更加娇艳端庄,不会显得那样难以接近,您在世家弟子眼中太过于清冷了些,世家弟子都不敢与您攀谈了......”
洛笙歌回过神来,看着那件大红色的宫装,红色的宫装上,有银色丝线秀出的牡丹暗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确实很漂亮,洛笙歌却说“不了,选个素净一点的颜色吧,这场宫宴是为将军办的,还是不要穿的太过于招摇,素净些好。”“是。”香附回了一声便接着挑选。
“小姐还没来吗?”丞相站在马车边问着身边的侍女,“回老爷,小姐已经到前院了,马上就到府门了。”刚说完便看见洛笙歌带着香附出了府门,“爹爹久等了。”
“不久不久,歌儿上马车吧。”洛丞相跟着洛笙歌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半个时辰后到达了宫门,洛丞相一家跟在小太监后走到了举办宫宴的祈年殿,刚入殿,洛笙歌便看见了坐在皇上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赤霄将军刚刚班师回朝,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此安排座位也是正常。
洛笙歌跟着父母走到了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前面的位置上是沈素馨和帝师还有沈素馨的姐姐沈素茜,沈素馨在位置上和自家姐姐说着话,时不时轻笑一下,看到洛笙歌后,也冲着她友好的笑了一下,洛笙歌也回以一笑后落了座。
沈素馨和自家姐姐说了几句便向着对面的慕绡恙走了过去,
“绡恙哥哥,你回来后都没有去看馨儿?馨儿还是在宫宴上才看到你,你这次出征有没有受伤啊?边境危不危险呀?”沈素馨看到慕绡恙后便是一堆的问题,围在慕绡恙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慕绡恙有些无奈,“馨儿,我回来后一直在宫里,还没有回府,这次出征没有受伤,边境经常打仗,危险是有的,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慕绡恙有问必答,而且语气温柔,在外人面前冷心冷情,高不可攀,在沈素馨面前却只有温柔,耐心和宠溺。
对面的洛笙歌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传来阵阵疼意。回想起慕绡恙对她的冷言冷语,面前这一幕还真是刺眼啊。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啊。
为了避开这一幕,洛笙歌想出去透透气,与母亲说了一声,便起身走出了大殿,此时正值初夏,殿外清风徐徐,让人慢慢静下心来,心情也好了许多,正看着忙碌的宫女们,身后传来一声温润的嗓音。
“洛姑娘怎么站在殿外?初夏的虽说不冷,可站久了还是会感染风寒的。”洛笙歌回过身子,看到身后一身青衣,衣袍上用深青色绣上青竹的男子,微微俯身一礼,“见过世子殿下,臣女出了透透气罢了。”
来人是瑞王世子顾朝,京城内最负盛名的青年才俊,为人温柔大气,样貌也是顶好的,与慕绡恙那种攻击性的长相不同,顾朝的样貌跟性格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温柔又深情,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世子殿下,怎么也到殿外来了?”洛笙歌有些疑惑,顾朝走到哪里都会有许多贵女想与他搭话,不像慕绡恙,许多贵女爱慕,却不敢上前,毕竟慕绡恙对人冷淡,周身气势也有些骇人。
洛笙歌苦笑,怎的又想到他了......
“殿内太吵了,我出来躲清闲。”顾朝笑着回了句。“该回去了,一会儿陛下和娘娘就到了。”
说着顾朝就转身向店内走去,洛笙歌也跟着一同走了回去。顾朝稍稍放慢脚步,与洛笙歌走在了一起,“洛姑娘,不必为了慕将军伤怀,可以看看他人,以姑娘的才情,在这京城,爱慕姑娘的公子数不胜数。要及时止损。”
“世子有心爱之人吗?”洛笙歌不答反问。顾朝微微一笑,回到“有啊。”“那世子会因为心爱之人不爱你而选择不爱她吗?”洛笙歌侧着头,神情认真的问着。
顾朝也侧过头,深深的看了洛笙歌一眼,转而笑着“是我心思狭隘了,多谢洛姑娘。但洛姑娘,慕绡恙并非你的良人。”说罢,顾朝便微微颔首回了自己的位置。
洛笙歌不明白为何顾朝要和她说这些,心想难道是自己之前缠着慕绡恙的样子,让这瑞王世子都看不下去了吗?思及此,不禁一笑,之前的自己真的让人那么看不下去吗?但与他何干呢......
落座后,丞相夫人从官家夫人中走了过来,暼过视线,看着洛笙歌,有些心疼道“歌儿,你要是真的对慕将军放不下,就让你爹爹求陛下给你们赐婚吧。”丞相夫人实在是不忍心女儿如此卑微的爱着慕绡恙,京城闺秀里的第一才女,却如此卑微的爱着一个不爱她的人,让京城里的人说尽了闲话。明明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是许多世家公子爱慕的才女。却只认这一个人,为一个人不惧他人的任何言论。她是真的心疼这唯一的女儿。
洛笙歌是爱着慕绡恙,但她并没有拎不清,很清楚父母对自己更重要。慕绡恙刚刚得胜归来,正值盛宠,这时求陛下赐婚,只会让丞相府惹得陛下厌恶。“娘亲不必为我担忧,我不会伤心的,京城都知道他们是十分般配的一对,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丞相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外却传来声音“皇上,皇后娘娘到!”
店内众人皆跪拜行礼。
“众爱卿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落座吧”皇上笑着说,众人应“是。”便起来坐在了位置上。
“今日慕爱卿得胜归来,为齐国立下汗马功劳。朕心甚慰,慕爱卿可有所求?朕必定应允。”皇上声音带笑,想来是十分高兴。
慕绡恙听罢,起身站在大殿中央跪下行礼,“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臣无所求。”皇上听罢,微微思索片刻,道“既如此,那便把西宁国进贡的汗血宝马赐给慕爱卿吧,想必慕爱卿应该会喜欢良驹,另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苏州进贡布匹五匹。”
“谢陛下隆恩。”慕绡恙跪谢完后,皇上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宴上觥筹交错。许多大臣向皇上敬酒,皇上今日兴致极高,来者不拒,一杯杯酒水下肚,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些恍惚,去了后殿休息,皇后跟着一同去了后殿。
殿前宴席未散,许多人想与这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将军交好,慕绡恙身边围着许多官员,文官武官皆有。吹捧的话自然是不在少数。
“将军真是少年英才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战功,未来不可限量啊!”
“将军打了胜仗回来,我等武将实在是与荣有焉啊。”
“是啊是啊,以后还是要靠将军提携了,哈哈哈哈!”
周边武将更是对慕绡恙钦佩非常。
慕绡恙对众人的吹捧自是不放在心上,如今得胜归来,陛下也没有明确的说官职是否还升,他现在一个官拜三品的将军,自是受不起这些吹嘘捧大之言。
众官员见慕绡恙无甚兴致与旁人多言,便也识趣的离开了。
洛笙歌见慕绡恙身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缓缓走了过去,“绡恙,你......此次出征可还顺利?”洛笙歌轻声问道。慕绡恙轻轻皱了下眉,一向漠然的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耐,但出于礼貌还是回道“洛姑娘可是有事?”
洛笙歌见慕绡恙对自己与对沈素馨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可还是忍不住心痛。明明是他说过要娶自己的,可现在对她不耐烦的是他,对自己厌恶的还是他。
“没......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见了,想问问你此次出征路上可以什么不适吗?”洛笙歌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慕绡恙眉头蹙起的更甚,不明白洛笙歌为何有此一问?没话找话吗?“并未。”说完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