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俪听孙云又有事情发生,习惯性的率先发难,说道:“我哥,你又闯祸拉!”
孙云一皱眉,道:“小俪,你不能想想再说,啥叫我又闯祸了,好像我总闯祸似的。”
李辰说:“就是,大云什么时候总闯祸,也就是偶尔闯闯而已嘛。”同学们配合的点头。
孙云说:“就是,什么就是,偶尔也没闯过,李辰你别往沟里带我!”大伙听了一阵窃笑。
郑冰说:“这可是你的小月说的,不是我们瞎猜的。”大伙听了又一阵附和。
孙云看了一眼小月,心想肯定是师兄跟小月说什么了,要不然小月不能这么有恃无恐,于是道:“小月的意思是,那天我们查探浮山堰,没想到头一天发生镇星掩月,引起淮河地下熔岩喷发,不但救了我们,还顺便冰面融化,把浮尸冲走。而我们俩只是赶巧掉在河里,哪有本事能做到这些,再说不光我,小月也参与了,最主要我师兄和张子祥道长他们都在。”
小月眨眨眼道:“那你说说,你们都做什么了?我怎么没有记忆?”
孙云说:“我和你一样啊,都是掉进水里就晕倒,又被熔岩喷发的气体冲出来,哪有什么记忆,我刚才说的也都是猜测,没人知道真实的原因,不信你们问张子祥道长,苦桃姐也在。”
大伙一听,立刻索然无味,因为这些大伙都知道,刚才小月冷不丁的爆料一句,本来以为有什么幕后故事,见孙云还是老生常谈,便失望叹气,各自回仓里休息。
孙云心虚的看看小月说:“你累没?冷不冷?我陪你下去休息吧。”
小月笑笑说:“还没累,也不冷,船舱里味道太难闻,还是在这儿,欣赏你的杰作吧。”
“欣赏我的杰作?”孙云更加心虚,小心的说道:“我的杰作是什么?”
小月一指水面说:“当然是辽阔的淮河呀!没有你,淮河现在还是冰冻呢,此外冰块的下面还会藏着厉鬼,我们也就不能渡河,而且两岸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毫无知觉的命丧此地。你做了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却还是默默无闻,真是可惜了。”
孙云猜不透骆子渊和小月说了什么,不过他相信涉及天机,骆子渊作为半仙之体,不会轻易泄漏,所以继续打哑谜说:“看你说的,好像我多了不起,我若像你说的,岂不是大英雄,何必还在太学念书,不如做个昭玄寺的都维那,起码在武林中人人敬仰。”
小月道:“你敢说这次淮河异变和你无关?我了解你不是一天两天,禅虚寺金墉城密境,崇虚寺濯龙园密境,宝明寺苏秦冢密境,还有许许多多,哪个少了你。你不说我也有所耳闻,而且我在梦中也偶尔梦见,只是醒来记忆模模糊糊没有证据罢了。”
孙云一想,小月的话倒是有可能,她如果真是子渊师兄的妹妹,那么血液里是含有仙缘的,因此许多梦境的东西,朦朦胧胧的记忆总会留下,比起普通人完全抹杀掉并不同。不过,即便如此,天机若要她知道,必会给她知道的办法,而不是通过自己告诉,于是说道:“密境本就是梦境,你做梦我也做梦,梦醒了,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呀。”
“撒谎。”小月说:“你别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洛大哥已经告诉我了。”
“你哥?”孙云心想果然没错,到底师兄透露给小月一些东西,估计这些事情只能是与自己有关,便问:“你哥,哦不,师兄和你说我什么了?”
小月想起骆子渊的话正脸色绯红,并没听出孙云话里的破绽,只是说:“还装傻,你说,你在冰面下的密境里对我做什么了?”
“对你做什么了?”孙云重复了一句,仔细的看着小月的脸色,突然明白,原来师兄大概已经告诉小月,自己替她疗伤的事情。心想,这个师兄,没事儿就会添乱,虽然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天机,可是却暴露了自己在密境中是有作为而且有记忆的,换句话说是故意对小月隐瞒了什么的,这对小月不公平,小月一定会刨根问底儿,这样一来自己想继续隐瞒凭空要增加许多困难。于是他还想继续装傻,便说:“你给提个醒,我到底做什么了?”
小月假装沉下脸,说:“我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谁会按毛博士的手法包扎?”
孙云一听,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准确,便说道:“你说这个呀,后来我想了,肯定是我包扎的,这手法都是毛老师交的,这些人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我,只不过后来昏迷不记得。”
小月说:“你还要隐瞒我多久?赶紧把所有的都说出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说着冷冷的看着孙云,一付得不到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
孙云仔细想了想,为什么小月今天这么较真儿呢?肯定有些事情她很敏感?是什么呢?对了,是不是自己看见她肌肤的事情她不愿意了?女孩子敏感,这些事情必须轻描淡写的遮掩过去才行,于是说:“哦,我有一点印象了!我记得我们刚入水的时候,你被一个浮尸抓伤了肩膀,浮尸的指甲当中有尸毒,你一下子晕了过去,当时只有我们俩,我怕尸毒侵染到你的身体里,所以没征得你的同意便替你把毒水吸了出来,最主要不能让你脱掉衣服,没办法直接把你的衣服铰破了,你不会生气了吧?”
小月脸色一下子绯红,忐忑不安的问道:“你确定当时没有别人?”
孙云说:“肯定是,如果有苦桃姐,我就让她替你处理伤口了。”
小月说:“苦桃姐也没学过,哪如你这么干净利落,我问你,你是怎么帮我吸毒的?”
孙云说:“当然是按毛博士交给的,用嘴吸允的,效果好还不疼,我学的认真所以会处理。”
“那!你把我身体都?”小月说了一半,改口道:“身体的毒没有感染到你么?”
孙云说:“怎么会?老师教过,解毒时一定认真专注谨慎,我是好学生,我怎么回犯错误。”
小月脸色缓和许多,又说道:“我当时的伤口一定很脏吧?你没嫌弃么?”
孙云说:“哪有,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漂亮,即便中毒,我也不会嫌弃你。”小月听了,不由的高兴起来,笑容中却既有羞涩,又有泪光,孙云看了一下子发呆。
小月反应过来,说道:“这里风真大,把我眼泪都冻出来,我们还是回船舱吧。”孙云点头,俩人钻进船舱,穿过拥挤的人群找回自己的座位。
船舱里,吕苦桃正坐立不安,搂着包袱,一会儿想出去,起来了又怕别人认出她,于是便又坐下。小月看见她,觉得似乎认识很久,便说:“苦桃姐,离南岸还很远呢,你别着急。我问过洛大哥,他已经给张子祥道长一封书信,等到了岸,张道长自然会找到杨忠大哥的。”
苦桃说:“我知道,就怕杨忠受伤没在南岸。再说我们分开的时间并不长,我相公说过,要等到他有点根基了,他便会派人或亲自接我。可这次我并没得到他的允许,便贸然找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说着她越发局促,抱着包袱怎么的都不是。
孙云在旁边听了,暗自发笑,没想到这俩人已经在梦境相认,却还要在真实场景中再次认一次,更没想到苦桃心里这么在乎杨忠。小月说道:“没关系,妻子想丈夫了寻找他,有什么不妥的?再说也不必非得要飞黄腾达才团聚,患难夫妻感情会更深的,我觉得你家姐夫能毅然参军,便绝对不是个小气鬼,所以你放心,怕是他惊喜还来不及呢,只不过他现在的条件可能还差,苦桃姐你要多担待。”
苦桃说:“我没什么,我们家是乡下人,受苦都习惯了,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孙云一想,他们家还真听穷的,当然梦境与他们家的真实情况可能不同,但至少看样子苦桃的确是乡下女孩,善良美丽,就差学识阅历比不上杨忠,当然乡下女孩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一旦生了孩子,体形和容颜迅速的衰老,不知道苦桃姐会不会如此。不过此刻自己无法预知别人的未来,更不能泼冷水,于是说道:“苦桃姐,你放心,我师兄说了,杨忠大哥负责南岸的边防,而且我们同时落水,我们没事儿,他也一定没事儿,您就踏实呆着,一会儿张道长就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尤其此刻您要冷静,别让使团的官员看出破绽。”
苦桃听了,立刻收敛住忐忑紧张的神情安静下来,和众人一起闲聊天打发时光,时间不大大船终于靠岸。
南北之间的出使也是一次商品交换的契机,因此随行的货物相当多,双方的边检人员也都见惯不怪,结果上船下船的时间都超长。随船有个长史负责南北双方的交涉,今天北朝临时换帅,必须重新打招呼,因此官面上的人下了船,便去南朝大营说明去了。这次南朝负责接待的除了杨忠幢主之外,副将胡龙牙和成景俊将军也受陈庆之的命令亲自迎接。
按下这些杂事不表,单说张子祥,他的身份特殊,负责整个使团的安全,因此相对行动也自由一些。他下了船,在人群的外围驻足,四下看了看,见南朝的军兵们分成不同的阵营列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北朝的使团人员,找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一个白跑小将正端坐在马上,排在一队士兵的前列,张子祥确认了一下,正是前几天在冰面上看见的杨忠,于是假装观察地势信步走去。没走几步,南朝兵士喊喝:“北朝道长停步,此处为禁区,不得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