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儿正在懊恼自己还没打探到无咎子尸骨的下落,那具鸿雁居弟子的身体她留着还有大用处呢,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一点尸气涌进洞中,她忙用这个老鼠的身体往另一个洞口狂奔而去。
虽然有句话叫九魔一魇,说的是魇极其难得,可魇也极其的脆弱,如果不能附身它就是一团灰色的雾气,稍微有点道行的修仙之人都可以将它给打的灰飞烟灭。
骨架显然是一根筋,虽然感应到那团魇气到了地面,可它还是拼命的往老鼠洞里钻,然后一点点的从另一个洞口挤出去,就在这么一来一往的时间里,魇儿已经迈着小短腿跑远了。
十七看着在洞里挤出来,从一根根骨头重新拼凑完整的骨架,他一个纵身跳到树上,鸿雁居弟子的尸体还趴在树枝上,他手一动,一个光秃秃的手骨从他的袖中滑出来,十分灵巧的剥开了鸿雁居弟子身上的夜行衣。
骨架从鸿雁居弟子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腰牌,献宝似的将这块腰牌送到十七的眼前,十七扫了一眼:“鸿雁居?一群倒卖消息的伪君子,也敢到点翠山来丢人现眼?”
骨架将鸿雁居弟子的眼睛翻开,十七看到他瞳孔上有一层白翳:“这具尸体可不太新鲜,被上过身……有意思。”
童言这个时候已经进了枉死城,明樱还真的在御花园得凉亭里摆了两个坛子在桌上,她示意童言坐下:“这里有一坛是美酒,有一坛是毒酒,你选吧。”
童言面不改色的说:“姐姐替我选吧,尸王姐姐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明樱听得十分受用:“你来的正好,算日子乌老仙也该这两天回来了,你正好留下来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童言不解的问。
“见证我给她解开血咒啊。”明樱说着随手拍开了一坛酒,示意童言倒上喝:“你不会以为乌老仙从出生开始就长成那个模样吧?”
童言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酒,要给明樱也倒上,明樱却示意他不用。
明樱说:“尸道除了血和阴气,别的东西一概都吃不下。”
童言心中一转念,又有了一个讨好尸王的主意:“说到阴气,之前我在游历的时候,路过一个叫秀水镇的地方,那里有一处上好的地脉阴气会聚之处,只可惜被一只千年道行的七尾魅狐给霸占了,姐姐要是有空闲可以和我去看看,如果喜欢那个地方,我就把那只七尾魅狐给杀了,给姐姐在那边盖个别院。”
“七尾魅狐?”十七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人却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凉亭外面,他将手中的尸体丢在地上:“我要是没记错,七尾魅狐会养魇,魇虽然是万鬼戾气催生,其实算是魔的一种,所以又叫做魇魔,这种东西善入梦吞魂,侵体夺魄……”
他袖中的骨架又滑了出来,掰开了地上尸体的眼睛:“听说被附过身夺过魂魄的人,眼中都会留下一层白翳,是唯一可以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遇到过魇的证据。”
“本来大家都是邪魔外道,本座还想着去强占七尾魅狐的地盘不太好,可眼下是她自己先跑到本座的点翠山来惹事的,那可就怪不得本座了。”明樱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抬下去吧,长成这样,怪伤眼的。”
她对十七说:“去把东西准备好,趁着童言在这里,让他亲眼看看我如何帮老仙儿解开血咒。”
“是。”十七答应着退了出去。
这边张灵骨看天色很晚了,他架起剑光往湖心岛而去,躲在外面一直监视着湖心岛动向的檀心和含羞,明明看到张灵骨下了树桩,这会却看到张灵骨架着飞剑从远处过来,两个人忙缩进树冠收敛气息将自己藏起来。
檀心眼珠子一转:“树桩下应该是一个通道。”
“这个通道还有一个入口。”含羞也立刻想到了。
檀心接着说:“这边有蛇奴看守,蛇奴除了师父和秦落落谁都不亲近,不小心伤了蛇奴还会惊动师父。”
“不如去找找另外一个入口。”含羞会意的说。
两个人顿时觉得十分心有灵犀,黑暗中握着对方的手,两个悄无声息的从树上潜下来,趁着夜色往张灵骨飞过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张灵骨从外面进来,也把树桩里等着的秦落落给吓了一跳,她等着张灵骨:“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我还发现了一个玉碑,上面刻的文字我不认识,但是我觉得而应该和汪大爷有关系。”张灵骨从袖中摸出印石。
“有发现就行了,我师父随时可能会回来。”秦落落忙将树根复原,拉着张灵骨出了树桩,一挥笛子将地上的石板压回去封住了入口:“这边往东五里地,绕过养着猪婆龙的山谷,你能看到一颗花树,花树下面有一座新坟,蛟蛋就在墓碑下面,你赶紧拿了蛟蛋去救蓝姐姐。”
张灵骨点点头御剑低空而行飞向秦落落说的方向。
秦落落却没有急着离开,她唤出蛇奴又和蛇奴嬉戏了一番,估摸着张灵骨应该已经拿到蛟蛋走远了,这才往怜香谷而去。
她刚入谷中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怜香谷外的地下此时出现了无数白森森的手骨,这些手骨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只只的抓向怜香谷的结界。
怜香谷的结界是一层藤萝,这些藤萝极其的强韧,普通修仙者的刀剑都难伤及分毫,可被这些手骨撕扯得毫无抵抗之力,被扯烂了扔在地上。
藤蔓长得快,可那些手骨撕得更快,眼看着这些层出不穷的手骨一寸寸的压进了风景如画的怜香谷中。
早被惊动的香桂带着一群门人站在入谷后的第一根大石柱上面,她被这密密麻麻的手骨吓得头皮发麻,手中虽然握着峨眉刺,却不敢冲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手骨撕烂藤萝结界之后,爬进来开始撕扯谷中进行修护的草地和花圃。
看到秦落落飞身落到石柱上,她目中满是惊喜:“落落,你到哪儿去了?”
“落落?”手骨像翻滚的浪潮似的推着一个人从地下冒了出来:“秦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