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决意离开,但要带孩子走。
她表哥见状,只能答应她:
“你先安心坐月子,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能把他带过来,我们就一起走。
若是不能,你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自此之后,林知意每天都要问一遍,“孩子呢?能带出来吗?”
等来的都是她表哥无奈的摇头。
一个月之后,林知意出了月子,一脸乞求,“表哥,我要去白家把南风带走。”
“你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带?”
林知意听闻,崩溃大哭。
“你冷静点,为了你,你们林家都要绝户了。
那孩子是白永铭的亲儿子,白永铭还能害了他不成。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人呢!
现在到处都是抓我们的,再不走,你孩子就没妈了。
以后我们会回来的,你要顾全大局。
你家族只剩你三哥了,你难道也要让他为了你——”
“好,我走!”
林知意擦干眼泪,“白永铭,我早晚会回来收拾你!”
林知意跟着表哥出国之后,她三哥半年后也同她汇合。
刚一见面,她就挨了一巴掌,“现在你满意了?因为你,家里父亲、大哥、二哥都让白永铭抓去邀功,你......你长点脑子吧!男人的花言巧语就把你哄的团团转,你——”
林知意眼泪唰唰的向下流,流下无尽悔意。
都是因为她,才给了白永铭机会,他们一家子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战乱时期,他们林家两边都给了资助,怎么会落这样一个下场。
奸细?
她的父兄最是爱国,否则不会将八成家产捐献。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
这些人玩的真溜。
到了国外,她表哥和一国公主喜结连理,最后成了王夫。
他们兄妹的生意也有了进展,四十年的时间,他们又积累了巨额财富。
林知意这次回来,枫叶国的公司一分为二。
一半留给三哥的后代,一半归她。
为了能顺利归来,林知意又将分得的一半财产一分为二,给了枫叶国王室。
恰逢韩式拍卖会重启,邀请了国际名流。
林知意趁机跟着王储侄子归故里,寻亲子。
......
林知意四十来年的经历说完,早已泪眼婆娑,“去时你尚在襁褓,归时你已成家立业,妈妈愧对你!”
白南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惜容赶紧上前递给林知意一块手帕,“快别哭了,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等涅之回来,咱们也算合家团聚。”
她们婆媳第一次见面,顾惜容也不知说什么好。
白南风对亲妈心存芥蒂,即便有对亲情的渴望,也不愿主动上前。
白溯之略微一猜就猜到她爸的心思。
她走到林知意跟前,取过手帕给奶奶擦眼泪,“奶奶,后来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爸呢?”
林知意停止抽泣,她似乎明白了白南风的心结。
“南风,妈不是有意抛下你的!
当年的凶险,几乎整个林家为我的天真陪葬。”
林知意又把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解释给他们听:
“我出了月子,曾经伪装回到梨花堡。
我看到了赵月清,还有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会儿她已经从表哥那里得知白永铭再婚的消息,再婚对象正是赵月清。
赵月清这人,林知意有印象,她回来这些日子经常来白家串门。
这姑娘有些势利,看到她戴的首饰就有些移不开眼。
白永铭为了前途,将她父母亲人都骗回来,当成奸细抓了。
他们家什么情况她最清楚,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顶多有点经商天赋。
她的老父有些文人性格在身,遭此冤屈,以死明志。
现在她跟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没想到赵月清也不老实,白永铭这顶绿帽子戴的好。
那个男人是个厉害的,她在井水里撒粉末,让赵月清的姘头轻而易举的化解。
白永亮两口子倒是没有怀疑什么,那个男人却发现了她。
若不是有人从天上飞过来,她可能活不到今天。
王秀芬怀里抱着两个娃,她一眼就认出有一个是她儿子。
那对龙凤胎中的女儿,长相不怎么样。
她儿子长的像她三哥。
她刚要上去抢,白家的亲朋好友就来吃满月宴。
林知意当时只能等人散去,白家的亲戚有人抱着一个襁褓离去。
还没等她行动,就让她表哥打昏拽走。
等她清醒,已经坐到去国外的船上。
“你别急,抱走的那个不是南风。
白永亮把他闺女送到亲戚家寄养几年,南风他们会好好养的。
我已经打听清楚,白永铭会每个月寄钱回来。
以后有机会......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把他带走。
还好我来的快,否则你要被那些人抓住,不能轻易脱身了。”
林知意也没办法,他们已经在海上行驶,这时候没法回去。
她当时也不知,这一别竟是四十年。
也是那次,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仙人存在的,赵月清那个姘头就是。
“这木兰舟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都有他。”
白溯之可以确定,林知意行踪暴露,就是木兰舟从中作梗。
“奶奶,那你们到了那边,为什么一次没有回来过?”
白溯之问出这最核心的问题,等着林知意给个说法。
哪怕她回来一次,她们姐妹的命运都不至于那样悲惨,一家子全是死于非命。
“怎么没有回来过,二十多年前我回来过,可惜没有找到南风。”
林知意眼含泪光,“那次我无功而返,我三哥以死相逼,我也是没办法。我三哥托国内的朋友照顾南风,好像叫袁子兔。”
白南风猛地抬头,“二十多年前,子兔师傅劝我出国,也是您的主意?”
林知意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对不起你!”
......
林知意彻底在白家住下。
她面对白南风的时候,终究有一些小心翼翼,不像其他母子那样关系亲密。
“我其实已经释怀了,容容你没必要这样担心我。
我想通了,她回来过,还是将我放在心上的。
这就足够了。”
“知意!”蒋苁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