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老白确实对此事无感,心里想的反而是,交给小黑最好,一来他自己懒得去做这种无聊事,而来小黑效率低又爱坏事,由他来做拖延上几年,最后再将那对师徒推做一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那个……小夜啊,多谢了。”不知道为什么,月老总觉得自己要在此时说声谢谢,虽然觉得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塑夜这样做绝不会是为了帮自己这个老头子……
塑夜礼貌地颔首,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与月老告辞后继续自己的视差工作。
老白紧随在他身后,只留下八卦的小黑和月老二人叽里咕噜絮叨。
待走的远了,老白问道:“王,您为何要帮姚敬业?”他着实想不明白,那姚敬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虽说是个老实又重情的人,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像他这样的人大有人在,怎么王谁都不帮,反而帮他呢,他根本不用多想,就已经认定是王帮的是云阮而非姚敬业,只是还是想听塑夜自己说出答案,才故意有此一问。
塑夜脚步不停,未曾停下亦或转身,淡淡答道:“不是本王要帮姚敬业,而是阮阮想要帮他,他阳寿将近,本王无非是随手启了他的天眼,让他可以看到发妻一天罢了。”
老白没想到他如此坦诚不曾遮掩,愣了愣,竟是没接上话。他心道什么时候都叫上阮阮了?也没见过几次,有这么熟么?突然又想起小黑说竟然还给姚敬业加了一天的阳寿,这随手帮的一个忙也太大手笔了,要知道生死簿定了几时死便是几时死,从来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又走了几步,老白突然停下,心说不对啊!
王当然不可能帮姚敬业,加一天阳寿也不是云阮的要求。若是将这姚敬业的死期往前推一天,不正是他和云阮认识的那天么?那王给这一天阳寿的意思……实则是怕姚敬业死在她面前惹她伤心么?!只是王没想到的是,虽然给了姚敬业一天阳寿,结果第二天云阮还是去了甜品店,得知了姚敬业的死。
老白正要再问,抬头却发现塑夜已经走远。他心中不安,若真的只是怕那女孩伤心,那王的心思也变得太细腻了……可王目前表现的很是冷淡,若是自己还未察觉,倒是被他问得开始多想了,再让他想通点什么,亦或者想起来点什么……那就真的是不妙了。
目前这样,对王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酆都大帝不需要什么王后,即便需要,也绝不能是她,否则恐怕会重蹈覆辙……
想了想,老白抬脚追了上去,并未再继续和云阮有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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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宸大字型躺在床上,几天都没有出门,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嘲风心觉不妥,终是敲了敲门。
“进来。”
嘲风推门进去,便看见江熙宸手臂遮在脸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是消极的样子。虽然他早已练成辟谷之身,不需要吃东西也能维持,但看起来竟是有些清减的样子。
“查的怎么样了?”江熙宸问道。
嘲风立在床边,恭敬道:“三生镜确实在人界。而且似乎还和宁家有关。”
“似乎?”江熙宸皱眉坐了起来,嘲风说话向来精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若是用了不确定的词,那就真的是不确定了。
江熙宸随口问道。“哪个宁家?和宁溪有关的那个宁家?”
嘲风点头,“正是。不久前宁家老宅曾出过闹鬼的事件,当时还曾在总会提了任务。宁家老宅在泽阳地界,当时任务是泽阳分会的人接的,案宗里有提到一面妖镜,我调查了相关的资料,怀疑这面妖镜正是遗落人间的三生镜,只不过,三生镜遗失多年,就连灵云上人的道童也轮回多年寻查无果,无法证实这一猜测。”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出去吧。”江熙宸有气无力,关于三生镜的事,他也知道急不来,他担心的倒不是找不到,只是云阮此生绝爱而生,叫他心中郁卒,不得开解。
他不敢去猜想这一结果的原因。他不敢去想在阿阮魂魄散尽的那一刻,对情爱之事是有多么的绝望。
他不恨她如此决绝,他恨的是自己,如何能将她逼到这样的地步。
嘲风点头,却未离开。
江熙宸不耐地抬首:“还有什么事?”
嘲风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位来了,正在楼下等……”
他还未说完,身边便是一阵疾风而过,伴随着江熙宸微微恼怒的声音:“怎么不早说!”
独留嘲风一个人默默地在房间里摊手:明明是你没有给我机会说……
江熙宸冲到楼梯口,就见楼下大厅里,穿了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色斗篷小礼服的云阮开心地跳着冲他招手:“熙宸哥哥!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