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阿生回来了。”
“受了伤?”
“谢主人关心,阿生无碍。您要的人,我带回来了。”
“阿生,你果然是我最好的作品。把她放在这里,你下去吧。”
“是。”
云阮迷迷糊糊听见两个人在讲话,身下冰凉的触感令她神志清醒了不少,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副冰棺上!
她吓得一个哆嗦从冰棺上滚下来,惊动了不远处的人。
“醒了?乱跑可不行啊,小孩子要听话。”
云阮害怕极了,她缩起小小的身子,对面不远处有一个人背对着她站着案前,听声音应该上了年纪,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这里黑漆漆的,像是一个洞穴,四周都不透光,只有一盏油灯在那人的面前,大部分光线被他遮挡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云阮试探着,胖胖不在身边,那就说明带她来的人能力在胖胖之上。虽然江熙宸教了她很多,可她自知是三脚猫的功夫,十分谨慎。
“别害怕,我只是想借点你的血。”那人平淡地说着,突然转过身来,提着一把短匕首朝云阮走来。他背光站着,云阮看不清他的长相,只依稀看到他有着一圈络腮胡,一只脚仿佛有些跛。
哪有人借血的!那短匕首在微微抖动地灯光下闪着银光,云阮只差没叫出声来,她咬着唇,蹭着冰棺站起来,对方每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大脑空白一片,竟毫无对策。
以往,想要她血的都是些厉鬼邪祟,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最危险的事都并非简单的天灾人祸,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真真实实的人拿着刀子威胁,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阮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祖母留给她的残卷古书也好,熙宸哥哥教她的法术符咒也好,天地老姥送的鬼王令也好,似乎都用不上。
对了!她还有“克己”手环!云阮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腕,手腕上居然空空如也!
“你在找这个?”那人从手中摸出一个手环,晃了晃,“真可惜,听说‘克己’原本应该是一对的。”他说罢,将手环又收入怀中,举起匕首,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安分地孩子:“来,听话,不会疼太久的。”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云阮紧张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偷偷扫了一眼,这里有两个出口,可她根本不知道哪个出口才能逃出去,更何况也许就算出了这个洞穴,外面也是错综复杂,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
对方不悦道:“你就怎么样?若不是因为取人体自然温度的血才最新鲜,我就把你和他关在一起了。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云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冰棺里赫然就是司马兰庭!
“兰庭!”她又开心又焦急,开心地是找到了司马兰庭,可焦急的是,她自身都难保,根本就不知怎么将他救走,好希望好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
云阮身子碰到岩壁,退无可退,她的手背过身去,试图偷偷结印,放手一搏。突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住手!我说过,没有主子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她!”
“是我抓到她的!我只要她的血!”
“你要是想他魂飞魄散,就尽管去取。”
拿着匕首的男人虽不甘心,动作却停了下来,转身走到冰棺前,抚摸着冰棺,喃喃道:“好,我们再等等,马上,马上你就能醒过来了!”
他举止怪异,有些疯疯癫癫的,云阮觉得他那些话似乎并不是在对司马兰庭说,更像是对另一个人,可她现在却顾不上多想了……
“副,副院长?”云阮身子颤抖着,望着离她不远的一道身影。
骆奇面上手上均缠着绷带,整个人缩在一件宽大的外套里,带着帽子,声音因为咽喉灼伤而嘶哑,他笑了笑,黑暗中他的笑声显得十分诡异,“云阮,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我变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云阮抓紧了衣服,她当然能认出来了,他丑陋又令人恐惧的灵魂,她看了很多年,不会看错!当时在医院里78号病房的人就是他,圣慈孤儿院的副院长骆奇。
名义上是一个收留孤儿的慈善机构,可实际上每年都有大量的儿童被拐卖到孤儿院,并且过一段时间便会消失,因为经常与那些孤儿的灵交流,云阮总是能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幸运地躲避危险活了下来。
可是她知道太多他们的秘密,她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每次看到他们那些丑恶的灵魂,她都止不住的颤抖,害怕。
“拜你所赐!我成了这副鬼样子!”骆奇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一把提起云阮的衣领,将她按在岩壁上,恶狠狠地说着。而后,骆奇突然松了手,道:“你到底是谁?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地下安安生生活六年?”
云阮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地咳嗽起来,她感觉到骆奇的恨意,虽然那场大火她毫无印象,但事实是只有她好好的活下来,骆奇便有足够的理由怨恨她。
她知道,骆奇既然能组织那个疯癫的男人伤害她,那他必然也会听命他口中的主子,暂时不会伤害她,她大着胆子问:“除了你,是不是还有人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你所说的主子,又是谁?”
骆奇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她,将那疯癫男人拖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道:“老实待在这里。”
疯癫男人刚走出出口,便听见有闷闷的铜铃声自他身上传来,他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声音越来越远:“妈的,是谁敢闯老子的阵!”
云阮等他声音远的听不见了,将鬼王令拿出来放在冰棺上作为媒介,催动追灵术。刚才,她从头至尾都没看到司马兰庭的魂魄,可知冰棺里的只有他的肉身。她身上穿着睡衣,没有黄符也没有其他可以做法器的东西,就连手环也丢了……除了这鬼王令,只好侥幸拿出来作为自己的法器媒介来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