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佳很快敲了敲门,关心地询问了不知一个人静静坐了多久的九满仓。
九满仓被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叫俞长佳泡了壶奶。
然后自己坐在了书桌前,反正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她开始整理今天在舞会上得到的人脉资源,和来之前有意收购的波斯布庄资料。
之前已经联系了人给他们双方牵了头在谈了,等约好日子她得亲自去对方的生产处看看。
也不知落绎在凰罣国京城如何,希望九氏没有出什么乱子。古代没个方便的通讯方式就是太麻烦了。
之前在国内还嫌弃他总是寄信,有的没的说一堆。如今出了国,没了信,对国内一无所知,倒是让人有些担心。
真是见鬼了,又开始想到那家伙身上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来,晃晃脑袋,喝了一口热羊奶。
都怪那该死的落绎出海前还让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骗得她自己说多了阴差阳错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算了。
她怪那家伙干嘛。
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控了。
是她太过贪色贪欲。
脑子混乱了一晚上的九满仓,一夜未睡。
而远在凰罣京城的落绎也是一夜未睡。
九满仓出海之后,薛同晨就将落绎告上府衙,非说他勾引薛涟漪然后偷了薛家的田契地契。
其实这种控告除非官府收了原告方的钱,一般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毕竟老母生前私底下分些东西给相好的是人之常情,私底下明白就是,非要闹出来严格来说法律上也管不了,只是闹得被告很没脸就是。
薛同晨要的就是让落绎没脸。
薛同晨被全京城人都知道他在外养女人,后来还被袭迥荼休掉。凤霓裳陷入更多的混乱,九氏更是趁势撕咬。
当薛同晨沉静下来之后,觉得就是康乐坊有人告密。
毕竟当初他和他的恭长高在康乐坊被九氏收购后不久,他就给恭长高买了个宅子,两人一般在那宅子里厮混。
而后来在康乐坊被撞破的那次,他在之前已经和那女子数月没在一起了。只是因为当时父母出事没多久,他心情十分不好,去康乐坊看戏散心,然后鬼迷心窍地和她在康乐坊后台就搞起来了。
想来想去,都是九氏在当中捣鬼。
在九满仓人一离开,只留落绎在国内后,他就开始先拿落绎开刀。
当年他父亲还有吴家那边不择手段,给若九春泼脏水,抹黑对方名声时,他尚年轻,只觉这手段不齿。
然而他如今长大,也看透了。
商人之间,不就是互相靠着这见不得人的手段互相撕咬吗?
云中锦如此,凤霓裳如此,若九春也如此,大家都是这样。
心不黑,手不狠,就得被其他人弄死。
落绎看了一眼天边被云遮蔽得乌蒙蒙的月亮,回过头,慢慢将手里的信纸折起,和九满仓转交给他的那一木匣子田契地契放在了一起。
其实这事很好解决。
搬弄舆论,转动风向或是搅浑一池水,他和九满仓做过不知多少次。
实在不行,把薛涟漪的信作为证据交出去也能解决,但这是下下之策。曝光这信,他是薛涟漪之子的事情也会隐瞒不住。
而他一想到自己要和薛涟漪扯上关系就恶心。
可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