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绎竟是一边小声哭一边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要朝她跑过来。
九满仓又想吼人了,大步走过去把人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拿了旁边架子上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脚塞进被子里:“穿鞋子不会吗?你这还病着呢!你知道我会生气的吧?你还要这么做!屡教不改?你就是想故意招我生气?”
落绎哭得打嗝,睁着一双不断滚出泪水的眼睛,伸了双手抱住九满仓:“我就想,抱抱你。叫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很怕……”
九满仓面无表情地拿了帕子给他狠狠擦着脸上的泪水鼻水,末了捏住了他鼻子:
“擤一下。”
“哼——”
九满仓给他擦干净,把那脏的帕子往那篓里一扔。
落绎抱着九满仓,脑袋窝在她胸前,沙哑嗓子小声道:“我以后不会了。”
“你每回都说不会了。”
“……”
落绎抬头望向板着脸的九满仓,他的年轻小妻主,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他一早就发现了。
她总是这么心软。真可爱。
只要哭一哭,什么事都没了。
自己总是利用她的心软肆意妄为……
他可真坏啊。
落绎抬头去亲她的嘴。
九满仓躲开,捏住了他的嘴成“8”状,恶狠狠地说道:“不会什么?说清楚。”
落绎眨巴眨巴眼睛,被捏住的嘴发出“唔唔”的声音。
九满仓道:“你以后再瞒着我胡来,你就别想我原谅你。自己给我滚出正房搬到偏院去一个人住,断了你的花销费用。”
落绎又眨巴眨巴眼睛。
九满仓问:“听到没有?还是你现在就想搬出去?”
落绎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九满仓看着他这副没信心的样子就来气,但是不管这家伙会不会有下次,心里总算是有个忌惮。
她松了手,落绎就勾住了她脖子,亲上去。
像只猫一样在她颈窝间蹭着。
一直站在门外的不归才端着药进来了。
他跟着落绎这么些年来,落绎脸上或嗔或喜,却是从未叫他见到丁点眼泪。这嫁了人以后,变得越来越娇气不说,哭起来像个一百多斤的小孩,越发不要颜面了。
九满仓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因着落绎生病,两人也没做。落绎喝了药就被九满仓按着赶紧睡下了。
第二日吃早饭时,她又一次叮嘱了这爷俩,不准落绎再吃那些个什么补药,也不准两人再去那个什么寺庙求佛了。
这次九满仓难得发脾气,这对爷婿点头如捣蒜。
临出门前,九满仓喊止了落绎要再出了前院和大门去外面送她的脚步:“你赶紧回房去吧,外头风雪大。”想了想,脸上有些不自然地又说道,“今天晚上我回来还有点事要你帮忙。”
落绎知道能帮上九满仓的忙,心里头十分欣喜期待,尤其是注意到九满仓似乎有些羞赧的模样,那点好奇像羽毛一样搔着他心:“帮什么忙啊?”
“我晚上回来再与你说。你赶紧进去吧。”
九满仓怕了这病秧子,声音都还是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