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
一位语言学家不可置信的嘟囔着秦怀的名字。
\"警惕点，真正的秦怀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浑身上下被我们检查了无数次，那个秦怀是个纯正的人类绝对没错。这个.......鬼知道他是什么生物？说不定只是个拥有拟态能力的外星人。\"
一旁的外星生物学家沉声说道，提醒着自己的同伴。
\"我是秦怀，你们认识的那位也是秦怀。\"
秦怀伸出双手向那三位战斗人员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尽可能的安抚他们紧绷的神经。
哪怕普通的单兵早已不可能对秦怀产生威胁，他也不愿刚回家就伤害自己的\"老乡\"。
\"你的意思是，你是秦怀，他也是秦怀，你就是他?\"
那位社会学家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是讨论哲学问题的时候。\"
这确实是个哲学问题，甚至涉及到了伦理，秦怀的肉身是洛克汗他们捏的，灵魂却是分割自原体秦怀，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有点像是那艘每天换一块木板的忒休斯之船，当所有木板全部被更换一遍后，忒休斯之船还是忒休斯之船吗？
秦怀不在意那些弯弯绕绕，他觉着自己是秦怀那他就是秦怀。
\"我向你们表达了我的诚意，我想我们最起码可以进行一次友好的接触交流，不管怎么样，我的自我认知仍是一位地球人类，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的，我可不想被同胞拿枪指着。\"
秦怀朝着他们伸出了手，社会学家略作思索，便也伸出手和秦怀握在一起。
既然上级安排他们负责进行第一类接触，自然是希冀建立起和平的沟通渠道，先不管秦怀所说是真是假，最起码对方是可以交流的、愿意合作的理性生物，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他们最担心的是遇到那种脑子只有杀戮的虫子、怪物，当然那样的处理方式也极为简单，他们慷慨赴死后空天母舰的航炮紧跟着过来将整个小区轰成齑粉就好了。
只要指挥中心愿意，哪怕将整个城市轰成渣也是分分钟的事，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平民了，军队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瑟拉娜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秦怀和那群学者东拉西扯互相试探表明立场，觉着十分有趣，他们口中蹦出的很多词语都是瑟拉娜从没听过的甚至是无法理解的。
瞥了一眼士兵手中的枪械，瑟拉娜心中有些好奇这种奇怪的武器是要怎么攻击的，看起来像是某种魔导装置，又与锻莫风格的造物极其相似，会不会是和矮人百夫长一样射出箭弩?
同样好奇的还有美瑞蒂亚，但是祂自觉逼格不能掉，一直在沉默寡言装高手。
甚至那双翅膀都在微微发光散发着某种神性。
第六小队中自然也有神学家，金发碧眼的老外，嘴中不断念叨着哈利路亚，也不知道是东正教还是天主教。
老外几次想接近光妈，但在被其冷冷瞥了一眼后顿时心生畏惧，几近匍匐跪下。
没办法，美瑞蒂亚的扮相实在是太像他们神话中的天使了，要是美瑞蒂亚换成个拎着棍儿的猴，你看在场的其他人动不动心。
\"长话短说，我就是秦怀，你们可以把我看做是分魂、分身之类的存在，我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界——与我们这个宇宙相比极为狭窄脆弱的异世界。他们那个世界需要上潜到我们的宇宙，这是他们给我的宇宙坐标你们可以破译一下。\"
宽阔得能容得下几百人蹦迪的会议室内，秦怀三人和一群学者、政客围桌而坐。
可以说，现在全世界所有有一定实力的国家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间会议室中。
秦怀撕下一张纸，将当时洛克汗给他的一串坐标写下颇为恭敬的递给了对面的穿着白大褂科学家。
那位老人头发已经秃的差不多了，身材富态，面容和蔼，精神矍铄，听旁人都叫他钱老。
秦怀的记忆里也认得这位横跨力学、数学、空间学等多个学科大类的航天工程学家，国家新闻、科教频道经常会有这位老者的和蔼身影。
可以说，他是当前中国科学家的绝对领军人物，甚至连那艘空天母舰的设计图大部分都是出自这位的手中。
随着近年来空间学的兴起，虽然还没有什么实际应用场景，但是并不妨碍他在理论领域上一路狂奔，培养起了一大批空间理论学者。
\"小伙子，你刚刚说的信息扰动理论很有意思，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通过信息扰动投影到我们这个世界，最后支离破碎的信息被人汇聚起来形成了一部部作品，可能是小说也可能是电影、游戏，甚至可能是某个人的梦境。\"
钱老摩挲着纸上的坐标并没有太上心，哪怕他再厉害也可能仅凭脑算破译另一个世界的坐标体系，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去破解。
\"你说的这个理论已经不单单是空间领域的问题了，如果验证为真，我们的硕士又会多一大类了......\"
\"嘿嘿，那考研狗们得谢谢我了，给他们争取了多少个录取名额。\"秦怀挠了挠头笑道。
钱老微微笑着，就像一个寻常的公园老大爷，好像真的把秦怀当做一个普通地球人：\"小伙子你很有幽默感.......你说得那个《上古卷轴》的游戏，在你丢过来那个刻着龙形图案的石头后，我们就仔细研究过，那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甚至有神灵的存在。\"
说着，钱老瞥了一眼跟个小太阳一样的美瑞蒂亚。
\"可以说，上古卷轴的世界与我们探索的世界规则格格不入，极其的抽象和唯心，所以我很好奇，你说得上潜是否具有可行性。\"
秦怀略做思索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上古卷轴世界的唯心和抽象是因为他们世界的本质——一场神灵的梦境，那梦境中诞生的诸神发现了自己世界的异常，所以才决定通过上潜来改变世界本质。\"
说着，秦怀朝美瑞蒂亚和瑟拉娜招了招手，说道：\"至于上潜是否可行，我觉着他们的存在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话音落下，瑟拉娜砰的一声化作成群的蝙蝠盘旋在会议室上空。
众人一阵惊呼，这对于他们已经是魔法了，但是一位微生物学家轻声说道：\"此事在在微生物中亦有类似——多头绒泡菌，它可以将自己分裂成多个部分独立行动也可以随意聚合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美瑞蒂亚则在踹了秦怀一脚后才张开双翅——祂觉着被小老弟只会耍猴戏有点丢神，将一束束光芒拘在手中，宛若实质一般。
会议室中奇特的出现光暗分明的现象。
光的三大定律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被打破了，这对于任何一位科学家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信息。
在现有的科学理论中，光与世界本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光的波粒二象性揭示了物质的本质，光速恒定揭示了时空的相对性，更是目前空间学的基石之一。
可以说，美瑞蒂亚这轻飘飘的一手直接让在场的科学家的物理学不存在了。
除了钱老之外的科学家们几乎拍着桌子就要站起身来。
\"咳\"
钱老轻轻咳嗽一声，原本骚乱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我一直在说，我们探寻出来的科学理论只是冰山一角，连银河系都没走出去的我们就搁着嚷嚷什么物理学不存在了，你们才懂多少科学，你们配吗？\"
钱老温润的话语压下了科学家们的躁动，他轻声问道：\"可以问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想这么做就做了。\"美瑞蒂亚标志性的宏大声音跟个天籁似的飘荡在众人耳朵中。
\".......\"
这话给钱老也整无语了，也忒唯心了一点。
\"祂在上潜时由我作为观测者进行观测，在另一个世界祂能做到的可不止这些，所以经过我的观测后，世界自动为祂选择了一种极其类似的功能。\"
秦怀猜测回答着，就像是那块刻着龙形图案的石头一样，在泰姆瑞尔它的组成成分可能压根不是二氧化硅之类的物质，但是在秦怀的观测下，它就是一块石头，由硅氧铁等元素组成。
这就是世界的\"兼容\"。
\"量子学的理论吗？\"钱老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们没有探索到的科学理论太多了，哪条理论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并不令人吃惊，这个世界是有无限可能的。\"
说罢，钱老直勾勾盯着秦怀，沉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的世界为什么要帮助那个世界上潜。\"
没错，另外一个文明出现在地球附近，这是机遇，更是挑战。
说不定千万年后，两个文明会爆发灭族级别战争。
地球为什么要主动迎接这次挑战，奈恩世界的死活干地球什么事。
\"钱老，你说，一个气泡从水底上浮到水面时会怎么样?\"
秦怀轻声说着，双手在身前比了个绽放的手势：\"会爆炸，然后在宁静的水面引起涟漪。\"
\"奈恩世界的诸神已经急不可耐了，他们必须要上潜，否则当神之头清醒，他们的世界就消散了。\"
\"如果地球不帮助他们，当他们上潜失败时，地球人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凭借着孱弱的空间技术从涟漪中存活下来了。\"
\"就像是一个正在溺水的人双手胡乱扒拉着，在一旁游泳的人如果不正确施救的话，很可能会被溺水者拖下水。\"
\"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