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松了紧绷的弦,随即怒瞪霍正璟,养的什么玩意,好坏不分。
阿呆?它的样子哪里呆,应该叫阿凶阿猛还差不多。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狗。”她不满的嘟囔一句。
“哎,你~”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落入了霍正璟的耳中。
“汪汪汪~”许是看出主人不悦,阿呆朝江小鱼吠叫。
“怎么,还想来?!”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信不信我砍下你的狗头!”
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阿呆往霍正璟的身边靠了靠。
这个女人可真是比狗都狠啊!
高加索犬作为最凶猛的犬类之一,愤怒起来主人都拉不住。
霍正璟这只不仅毛色漂亮,体型巨大,而且经过训练后不会轻易对陌生人产生攻击。
是他千方百计从霍正珺手里抢过来的。
许是感受到江小鱼来者不善,又爬围墙,才将她划为入侵者的行列。
“你有大门不走,爬什么围墙。”
“我乐意。”执拗又倔强。
她被阿呆用爪子撕破的袖子露出四条血印,霍正璟蹙眉走近,“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受伤了。”
明明是想关心,说出的话却词不达意。
“要你管,你最好把它给我关严实点,正值天冷,保不齐下次就狗肉炖火锅。”说完,她还恶狠狠的瞪了阿呆一眼。
阿呆无视她,懒洋洋的闭着眼趴在草地上,模样温顺极了。
“你跟它较什么劲,走,先去处理伤口。”霍正璟很是无奈。
入了大厅,他先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而后熟练的用剪子剪掉江小鱼的衣袖上药。
神情十分专注且认真,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江小鱼竟看痴了,许久不曾体会过的温暖,一层薄雾模糊了眼眶。
绷带包扎完成,霍正璟抬眸正好对上她凝视的眸子。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江小鱼生出一丝慌乱,眼神闪躲。
她迅速起身背对着他,“你想办法打听下高大昌和李叔这两个人。”
霍正璟回神,慢条斯理的收拾药箱。
“他们跟天龙寨的事有关?”
“对。”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走到她对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霍正璟的疑问,江小鱼确信了邓亚南没有骗自己。
“你也查到了他们?”
霍正璟点头,他通过多方打探都毫无线索,最后只能拜托大哥。
他将天龙寨事无巨细告诉了霍正珺,而后霍正珺结合了霍正晔前段时间上交的报告。
略一深思,他将两者联合,高度怀疑高大昌在寻的龙脉就是地处天龙寨。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更多的细节,霍正珺让他去找霍正晔当面细谈。
可他不乐意,自从出国后,他跟他再无联系。
除了上次在霖岽差点被抓包。
霍正璟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或愧疚或心疼还有那么一丝讨厌和惧怕。
愧疚自己小时候过于调皮,大冬天滑进湖里,已怀有四个月身孕的母亲为救自己跳入冰凉刺骨的湖水。
从那以后,赵晴接连生病,大夫好几次说她的胎保不住。
她不忍也不信,终日养着,最终早产生下猫儿般大小的霍正晔。
是幸运也是不幸,霍正晔从小终日泡在药堆里,只为续命。
还好,后来祖母带他去了白云寺,遇到了那里的主持,一切似乎慢慢好起来。
说到讨厌,霍正晔没出生之前,霍正璟是家里的小霸王,家人都宠着他,让着他。可后来,他就不那么受关注了,不管是祖母还是父母,开口闭口都是霍正晔的名字。
所以,他们两兄弟之间的话很少,联系也少。
如今,大哥让他去找霍正晔,他很为难。
可一想到江小鱼的血海深仇,他又在不停的说服自己。
“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自己找。”霍正璟郁结的神色落入江小鱼眼中,她有些气闷的往外走。
霍正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不禁提高几分,“我没说不去。”
她都不愿让他为难,他居然还吼她。
江小鱼来了脾气,甩开他,“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与你霍二少爷无关!”
“江小鱼!”霍正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她这暴脾气真是一点就着。
“你先把衣服换了。”沉默了几秒,霍正璟软了态度。
江小鱼看向没有袖子的半截手臂,确实十分怪异。
可她别扭,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犟驴!霍正璟蹙眉,再次拉住她的手腕,往二楼卧室走。
他瞄了眼她中性的装扮,白色雪纺立领衬衫褐色马甲,搭配同色系西裤,干练又精神。
剪掉的半截袖子露出玉质般肌肤,她皮肤白皙,只是常年在山上东奔西跑,面色晒得比本来的肤色要黑点。
打开柜门,霍正璟从中挑选出一件崭新的白色衬衫递给她,“赶紧换上,你看你哪还像个女孩子。”上下打量,眼神中还透出一丝嫌弃。
在草地滚了几圈,上衣有几处脏污,头发还斜插了几根枯草。
“是啊,我是不像女孩子,否则,你霍二少爷怎么会逃婚呢?!”又气愤又委屈,江小鱼将手里的衬衫狠狠朝他扔过去,夺门而出。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霍正璟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他眼前浮现在霖岽见到她的样子,一抹火红的倩影,俏皮又明媚。
嘭的一声关上铁门,江小鱼咬牙切齿的将左右衣袖撕扯成无袖,再脱掉马甲。
仔细看看,这个装扮还挺新颖。
说她不像女孩子,他还不是个男人呢。
背信弃义的算什么男人!
阿呆听见动静,从草地上爬起,两眼直直的盯着江小鱼。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狗肉炖火锅!”江小鱼右手握拳抬起,一副要揍人家的样子。
阿呆汪汪了两声,便拖着肥硕的身躯转身离开。
心情不佳,江小鱼跑到壹品酒行。
吴英雄正小心翼翼的将新进的洋酒整齐排列在酒柜上。
他十分认真,似乎将现在的工作当成一种乐趣和享受。
江小鱼瞬时有点不忍心,不忍将他带入未知的危险和困境之中。
谁不想安稳自在的生活呢,就像他们当初终年呆在山上,也是不得已。
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人生又怎么会轻快起来呢?
“小鱼,你怎么来了?”吴英雄瞥见她,兴奋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请她入内就座。
“你的胳膊咋了?”白色的绷带包扎得十分严实。
“无事,划了一下。”
酒行的装修典雅大气,名贵的家具和陈设散发出金钱的味道。
“鼻涕熊,你在这还好吗?”她眼神四处乱看,随意问道。
比起之前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寻找江小鱼的日子,现在好太多了。
吴英雄挺满足的,如今他有了工作,月薪二十块大洋。
他省吃俭用攒着,等替师傅和寨子里的兄弟们报了仇,他要娶江小鱼,照顾她一辈子。
“挺好的,霍正璟不但给我薪资,还说这里的酒随便我喝。这可都是高档酒,有些价格高的想都不敢想。酒行的负责人经常让我试洋酒,没啥味,跟咱寨子里的白酒比,差远了。”
“是吗?”听到随便喝和价格不菲,江小鱼的眸子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