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阳光灿烂,微风徐徐。
唐沐心推开窗户,院里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阳光斜映在她粉红的脸上,俏皮又可爱。
大丽拿了一封信进来,“小姐,有消息了。”
唐沐心拆开信,信上写的是高大昌手下刘二苟的行踪。
让她去柳树胡同28号等人,进入对门的就是她要找的人。
唐沐心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背上她的斜挎包就出门。
果然有钱就是好使,两根小黄鱼虽然肉疼但还是值。
大丽担心她有危险,想跟着去。
唐沐心说人多眼杂,很容易被发现,让大丽留在家里。
大丽不依,紧随唐沐心。
曲折幽深的胡同小过道用灰色地砖平铺而成,小贩们的三轮车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叫卖声此起彼伏。几位老妇人坐在门口摘菜聊着家常,还有一些小孩追逐打闹着。
胡同两侧开了好多门,门的颜色大多是深灰木色的,因年代久远失去了原本的面貌。门楼高低错落,层次不一。
唐沐心瞄了眼门号,闪进一家半新不旧的木门里。
两人上了二楼,躲在窗户的一侧,仔细辨认来来往往的人。
刘二苟换了一身崭新的粗布衣裳,拎着个皮箱,贼眉鼠眼前后瞧着。
他和王强是高大昌严令禁止回安城的。
但刘二苟还是偷溜来了,来看他的老相好春秀。
路边的空篓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脚将篓子踢出滚了好几个圈。
刘二苟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了二楼唐沐心的注意。
大丽问道:“小姐,是他吗?”
“看他那样,一身匪气。只要他入了对门便是,我们盯紧他。”
刘二苟不紧不慢的出了胡同,唐沐心蹙眉疑惑,难道认错了人?
“小姐,他走了。”大丽有点着急。
唐沐心示意她稍安勿躁,万一抓错人就不好了。
如果对方真是刘二苟,他一定会回来的!
转了几条巷,确定没人跟踪。
刘二苟又转了回来。
唐沐心和大丽相视一笑,果然是他!
刘二苟有节奏的敲响了一扇边角还残留些红漆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烫发旗袍,颇有几分姿色。
她往外瞧了两眼,关上门,房子是个小两层。
春秀房里的东西都是刘二苟置办,比普通人的生活条件要好一些。
她倒了杯红酒递给刘二苟,“往年,你都是来个一两天就回去了,这次怎么呆这么久?”
刘二苟将皮箱小心的藏于床下。
他在圆桌边坐下,接过红酒一仰而尽,高脚杯重重的落在桌上,“交接货物的人还没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你要不先回去,免得出意外。”春秀有点担心的说道。
刘二苟咧着嘴角,拉过春秀横坐在他的大腿上,“还是我的春秀会心疼人。”
春秀双手搭在刘二苟的肩上,穿着丝袜的细长美腿从旗袍的底端伸出来,妩媚又妖娆。
刘二苟深吸了一口春秀身上的香气,心里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呆会我再去约定的地点看看,王强那小子都快爬到我头上了,我必须要把这票干好。”
春秀也不多说什么,男人家的事她管不着,这些年刘二苟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比以前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强多了。
她从刘二苟腿上站起来,理了理旗袍,“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忙活了半晌,确实饿了,刘二苟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大洋给春秀。
春秀推辞,“我还有钱。”
她将刘二苟吃得死死的是因为她了解这个男人。
你越表现的不贪图他的钱财,他反而越愿意为你付出。
刘二苟心高气傲却才能平庸,靠着溜须拍马的本事成了二当家。
他找了春秀这么个漂亮又疼人的姘头,自是满足他极大地虚荣心。
担心兄弟们惦记,他特意将春秀藏在安城。
安城对他们来说很危险,但对春秀却是相当安全。
想她的时候,他就偷偷潜入安城来潇洒几天。
刘二苟将钱硬塞在春秀手里,“给自己买两件新衣裳,等我干完这票大的,咱的好日子就来了。”
春秀眼波微转,笑着接过,在刘二苟的粗糙干瘪的脸上留下一个火红的唇印,扭着圆润的翘臀走了。
刘二苟垂涎欲滴,他克制自己的冲动。
今天还有大事要干!
左等右等都不见刘二苟出门。
大丽有点沉不住气了,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他会不会跑了呀?”
唐沐心也不是很确定,示意大丽别急,“我们再等等看。”
刘二苟拿出一瓶低廉的洋酒,猛灌了一杯,额头的褶子都往中间挤。
一张黑黢黢皱巴巴的脸显得格外难看。
这些年,他的风头被王强抢尽,日子也过得紧巴巴。
高大昌对他的信任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次的大生意,是高大昌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如果做得好,前途一片光明。
如若做得不好,怕以后在寨子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心中有了计较,刘二苟不等春秀回来,便离开了。
唐沐心和大丽匆匆下楼,悄悄跟在刘二苟身后。
路越走越偏,巷子越走越窄,前面竟是个死胡同。
唐沐心隐隐觉得不对劲。
刘二苟一个侧闪,突然就不见了。
唐沐心和大丽走了出来,四处寻找。
“你们是在找我吗?”,人出现在她们身后。
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刘二苟眼睛顿时亮了。
大丽拿起旁边竖放的竹扁担,将唐沐心护在身后。
唐沐心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大丽,土匪都是有武艺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待他靠近,我自有办法。”
刘二苟将皮箱置于地上,一步步朝她们靠近,笑得猥琐。
唐沐心的手慢慢伸进斜挎包里,将一包药粉攥在手心里,摩挲着打开。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却还是引起了刘二苟的注意。
刘二苟当了一辈子的土匪,趁人不备撒药粉偷袭的事他可没少干。
他停住向前的脚步,大笑起来,“看不出来,你年轻轻轻的一个漂亮姑娘,也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大丽重新又握紧了扁担,观察地形,思考要怎么送小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