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当真,救过你三命?何时,何地?”皇帝的命再怎么说也值个千把银子吧,她要求不多一条命一百两就行了,而且不能开欠条,要现金。
这般想来,冯小怜心中乐开了花儿。
“漠北一次,灵虚山道观一次,此番又是一次。”高玮其实想的是——很多很多次,但是唯独她更是他一生的救赎,他与她的故事太长,他又欠了她何止三条命,他欠她一辈子。
“原来如此,我,能不能不要以身相许。这终归太重了,我孑然一人,上无父无母,我这人性子疏懒,为人随意,所以,不太适合为主妇。若是当了主母,家中定是鸡飞狗跳,兄弟墙,妻妾不睦。光是操持家中杂务便已经是费心费力,更别提一干宴会举办,来宾请要。可偏偏性执拗,由思想观念所困,又万万不能委身为妾,有辱家父教诲。”她两只手的指头相互碰了碰,感觉到高玮的脸色应当不怎么好看,她立即又说了话,“我可以要点阿堵之物吗?也不是很多,也就那么多吧。我这人也没什么大志向,偏爱青蚨这些俗物。”
她其实也暗戳戳的表达了——若真的如了高玮的愿,真做了个这北齐国母,岂不是没两天就被讨伐下岗。
这天下人不得说她粗鄙之人,眼界低下,身份卑微。
为了避免高玮觉得她对阿堵之物过于执着而且贪婪,她只是象征性的用手比划了一番她想要的金银的数量,意思是他看着给就是了。
若是觉得自己命值钱,那就多给些,要是觉得这恩情一般,打赏走个形式也可以少给一点。
做人嘛,凡事得留个余地,连要钱也要的有个度。
她觉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在这雪丛林里面,倒是像自言自语了。
高玮就坐在洞中,倚着墙避免加深伤口,可这是却也丝毫不影响作为王室的涵养,还留着叫人发颤的惧意,他眼底黑漆漆一片,空洞却让人心寒:“所以,你觉得这天下配吗?我没有兄弟,怎会阋墙,皇宫中不听话的人,都死了,你觉得可还有鸡飞狗跳?你是主母,但是后宫无人,怎会有妻妾不睦呢?所以,你在担忧什么呢?楚楚?”
好家伙,这人思维逻辑满分,考虑甚是妙哉,她若是旁人,她只想拍手称快,不过,她是什么人,三十世纪最能摆最惜命最懂安逸之人,怎会因为男人的一席话而动摇呢?
更何况,男人嘴,骗人的鬼。
你说,你是不是不想给钱,还想免费娶个贤惠良德的她!才如此这般,是国库没钱了?还是你是懂如何勤俭持家的。
别叫她小名,她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高玮并不是刚才那般端坐着,而是听完冯小怜一番长篇大论,只觉气血上涌,青筋拧成麻花,心中的杀意更上一层楼,只是面上不显,他直接弯着身子同她说话。
每句都说得极为肯定,又不容置疑。
血腥味加重,冯小怜意识到不对劲,将高玮掰正了细细端详,手不敢碰太重,太贴在胸口上。
“你伤口崩开了?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