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斛律光看来,呼衍钰笑得过于开怀了,他不动声色的扯动嘴唇,问道:“独鹿王的家事处理好了吗?怎么还有功夫来我这陋舍里面喝茶呢?中原也有一句话叫做‘家和万事兴’。”
呼延钰自是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简直就是戳中了他的肺管子,很快那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便冷了下来。
斛律光话里有话,暗讽他的“家事儿”,便是那他那些一点都不安分的兄弟们,如今正是草原新王诞生之际,他的好“哥哥们”,可是为了除掉他这个足智多谋的头等大患费尽了心机。
不过刚冷下去的马上又提了起来:“将军提的好,本王不就是为了中原的‘家和万事兴’才到了将军这里来得嘛?有个合作想同将军谈一下,将军若是同意向上京递个信儿,快马加鞭送信至京城,想必,也不出三日吧?何况,本王相信如今将军率先领军到了漠北,这样的地位,像是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不可以拿定主意。上报只是走个流程。更何况,本王接下来要说的合作定是有利于北齐,这样偏倚的好事儿,北齐人也没有理由拒绝。”
斛律光想到他先一步率军来到漠北的缘故,他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上京会碍了某人的眼,所以早早地支了过来。
至于这独鹿王口中提到的“好事儿”,他倒是要看看他们匈奴出的起什么,还能让北齐同意出兵不是杀他,反倒是助他。
呼衍钰忽然想起了北齐的主——高玮,说得谁不是弑亲才坐上去的一样?你们中原的皇帝当年不也同他如今的境地相仿,皇室里面,“和”可从来带不来“兴”。
斛律光并没有接下话,他大致知道呼衍钰需要的什么——夺储,不,这应该不用夺储君之位,他们是直接通过厮杀拿下王位。
“本王,认为,中原皇帝也会对本王提的合作感兴趣。毕竟,自武成帝在世,匈奴与北齐便再无和平,都是你争我斗惯了,想必,北齐也是很想要一份安宁的吧。同样,匈奴人虽然凶猛好斗,但是哪里的百姓不想要过着平静的日子呢?”
呼衍钰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可谓不诱人,如今斛律光在年底直接打过来,朝廷的兵力与财力定大量用在行军上,尽管北齐自高玮登记以外,便屯兵屯粮,谋划以后,日益强盛,脱了那被蛀空的空壳子,休生养息这么多日子并全是没有成效的。
但是,此次北齐出兵,打得便是他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除了威慑以外,他难作他想。而在北齐之内,还留着一个好大的毒瘤呢。
呼延钰一想着就发笑:这中原皇帝,怎么还讲究呢天家手足情呢?还将他那弟弟留了条命苟延残喘了好些年。真是有趣啊。
若是按照他的性子,像这样的弟弟,杀一百个也不会手软。
那鹰隼的眼睛犀利的看着斛律光。
斛律光觉得这呼衍池的小儿子不仅胆子大,而且也敢想。如今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谈着挑拣,虎父无犬子倒不是虚的,只是,这儿子比父亲还更要聪明,手段更为狠辣。
听说前些日子便杀了好几个他父王的阏氏以示杀鸡儆猴,这儆的什么猴无疑是是那些王兄了,这些嫔妃可都是那些人的之人,看来,呼衍钰也是被扰烦极了,直接向他父王身边的人动手。而呼衍王的母亲是大阏氏,相当于中原地中宫皇后,他母族较为强势,才敢这样胡作非为。
即使被其他的王子宗亲逼到了一定境地,如今还是这般有把握的将诱饵直接抛到了斛律光面前。
斛律光暗暗叹了一句——是为魄力。